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FGO/萨莫萨/赛博朋克pa】-.- . -.-- ④

*提示比较长,就不发在标题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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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

1 6 2 24 2 6 17②

afb xbfq③

*所谓赛博朋克pa,简而言之就是萨老师和莫扎特作为先遣去到了维也纳的一个特异点,却发现这里的科技高度发达,约瑟夫二世作为ai君临此处,而萨老师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部分设定参考了吉布森先生《神经漫游者》中提及的名词(比如神经手术之类的w)盛赞赛博朋克!!(关于赛博朋克的定义可以百度一下)

*小word在达到三万字的时候自行崩溃了(失智)

*ooc不可避,会出现设定悖论和手癌,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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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也纳有了一位新的宫廷乐师,其名为安东尼奥•萨列里。

人们一开始面带微笑的谈论这件事,当做茶余饭后,在生命中悄然而逝打发时间的一个话题,一个间隔符。因为他们下一秒就要将自己所有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之中。他们知道约瑟夫二世会看着他们,虽然这位皇帝比其他的母亲宽容,但是无时无刻不被人监视着的感觉总是会让人心烦意乱。

又是一个宫廷乐师,他又能坚持多久?上一个宫廷乐师在辞职后选择在贫民窟用一把对着自己嗓子的枪了结生命,更前面的那位沉迷致幻剂沉迷进了坟墓。还有依旧在任的乐师选择改造了自己的身体,结果机械的那一半身体陷入悖论之中再也无法动笔写出任何音符。音乐是我们所重视的,也是皇帝所重视的。全维也纳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然而对于他们来说,创造音乐而不是通过随机语言编绘出音乐却是一件困难的事。他们的想象力被现实给超越,只能被动的接受着已有的文明,用滞后的方式娱乐和放松。萨列里在苦心创作的这几周只出去过几次,第一次被骑着马穿过人民公园的贵族吓到,在这里骑马被看做是一种有效的健身,结合了贵族精神和骑士风度,这点倒和一前的维也纳一模一样;第二次他连上外部的网络,为这高度发达的虚拟世界竟然连最简单的贪吃蛇游戏都没有而吃惊,他所见到的类似游戏一样的东西全部都是模拟战争和社交的网络教学;第三次,当他走在城市中心外圈,在一座大厦的地下商店街差点被带到非法组织里被轮流劫色以后,萨列里发誓:就算是变回复仇者,我也不敢一个人在这维也纳里乱走了。

他衣衫凌乱,头绳都被揪掉了,作为一个英灵来说,这可真是糟糕。更糟糕的是,回到住处的时候他发现莫扎特也在。自他正式为约瑟夫二世开始工作后,两人就住进了霍夫堡皇宫一间空出来的屋子里——好吧,实话是。

只有萨列里一人固定的会回到这里。

房间与他们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有着宽松大床的房间相似,不过白色和金色更多,除了深海一样的天花板,这间房间里基本看不见其他更浓的颜色了。这有助于放松心情,约瑟夫是如此解释的,萨列里也就接受下来。相比于其他人的住处,这间屋子显得不那么智能化,至少椅子还是要自己动手搬。萨列里偏爱那条能自动变化形态,贴合脊椎的椅子。久坐也不会太过劳累。安静,舒适,还有没有外界干扰的高度集中。除了他的办公室,这里便是第二好的创作地点。

可是他却什么都写不出来。这里的幻境太过舒适,太过为高效化服侍,以至于萨列里反而有种被催促被逼迫的感觉,感觉头脑中的乐章滞塞了。他先是按照记忆,将自己身前的作品载入数据库之中,作为备份资源交给约瑟夫。随后便尝试着摆弄各种结构和公式,希望有一个开头能够让他有创作下去的灵感。

停顿住,凝结住。他闭上眼皱起眉头,赛博空间在他的头脑中构成一片属于他的,不那么广大却让人感到舒适的领地,圆形的闭合的贝壳,就是如此精巧的小东西。在这之中。他想,也许会有海水和珊瑚的碎片。脑波和信号模拟着他的想象,萨列里感觉自己的耳边响起了海水的声音,仔细听去,又有些像威尼斯令他魂牵梦绕的水道声,搭配着贡多拉上悠扬的情歌,在夕阳之下远去….

远去,远去…直到某个平淡,却有着田园诗歌中放牧牛羊的绿色山坡上——远处有白色尖顶的教堂,十字架而不是耶稣像摆在里面,教堂的风琴配合唱诗班的童声奏出最纯真无邪的乐章。来礼拜的人中有着一个精力充沛的小男孩,眼睛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鲜花和糖果。窗外五月春光正是最浓时,道路边破碎的树荫是带着凉意的深绿色,投影下斑斑点点的天光….

他将自己真假参半,梦一样的回忆铺成一首歌,一首简短又冗长反复的合唱曲,却又感觉缺失了什么,失去了他灵魂中重要的一部分。片段在他的脑中反复播放,倒带,停顿,剪辑,重新编辑。他将自己的记忆抽离出身体,像是对待电影胶卷一样用剪刀裁剪着,精确到每个微秒,又对这些东西连起的整体感到不满。

一个轻快的开头…不,应该是充满活力的。他愈发苦恼,甚至感觉自己都不是萨列里,而是剥离出来对“萨列里”这一存在加以润色的人。还缺这一点,那一点,宛如dna螺旋结构中的碱基被反复拆下再配对,他所创造的造物总是会带着一些生理缺陷般的遗憾之处。萨列里敲了敲虚空之中那小而精巧的贝壳,从里面传来“叮咚”一声。他将自己的视野放进贝壳中,却看见繁星满天,钢琴演奏着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

是莫扎特。他想。我需要莫扎特来帮我。

只有他那天赐的才能才可以帮我,帮约瑟夫解决这里的所有问题。可是,他去哪里了呢?

萨列里在接下来的两天时间里跑到街上去找他,这也就导致了我们前文说过的,马匹和游戏和劫色事件。当他浑身凌乱的回到这里,一路上受了不少误解的白眼之后。推开门,萨列里看见莫扎特穿着离开时那套衣服,躺在自己的床上鞋也不脱的呼呼大睡起来。

好家伙。莫名的感到有些气愤,萨列里毫不留情的坐在对方的腿上,骨骼被压迫发出关节松动的一声脆响,莫扎特惊呼着从短暂而不安的梦境中醒来。

“干!!”

他抱着自己的腿缩成一团,萨列里看了看莫扎特,有些担心自己刚刚是不是用力过猛了。然而还没等他关心,莫扎特就用假声开始尖叫着说:

“哦!萨列里爸爸!你是不是想要把我坐的半身不遂啊!~”

“你叫我什么?”萨列里以为自己没听清,莫扎特又叫了一声“爸爸。”没好气的说着:“停下你那个该死的称呼沃尔夫冈!!”萨列里抓起被子把它从莫扎特身下完全抽走。莫扎特在床上为萨列里的面红耳赤笑的打滚,裤兜里和衣服里藏着的东西随着被子一并滚到地上,砸出几声闷响。萨列里看了看那闪着金属光泽的东西,定了定神。

“莫扎特,你这两天…都去什么鬼地方了?”

他问着,左轮手枪木头的柄和转盘一样的枪膛在地上来回摇晃着,旁边还有一把出鞘的匕首,血槽又深又长,也不知道之前被莫扎特藏在了哪里。莫扎特看了看自己掉出来的东西,躺在床上有些懒洋洋的说。

“我去贫民窟那边了,亲爱的安东尼奥,那边的情况绝对可以吓傻你。”

萨列里脸色有些难看,他捡起掉在地上的武器,压在空白的乐谱投影上。他开始细细打量莫扎特,莫扎特也细细打量着萨列里。莫扎特有了黑眼圈,头发乱了,身上的衣服也带着灰尘和污渍。萨列里仔细闻了闻,还从对方身上闻到一股酒味。莫扎特则看着面前重新被赋予了宫廷乐师头衔的男人,他的皮肤比起在迦勒底时白了一些,那头棕发和蜜色的眼睛让莫扎特觉得更加不适应了。他还注意到对方的衣服有被撕扯的痕迹,头发也被抓乱了。

“你是去哪里风流回来了吗?萨列里。”他问着,从床上起来,绕到萨列里身后抓住他落在背上的头发揪了揪。“别开玩笑了…实话是这边确实不能乱走,鬼知道现在的维也纳有多危险。”

萨列里从莫扎特的手指间抢回自己的头发,突然想起对方是实打实在贫民窟中待了两天的人。

“等等…这么说,你没受伤吧?”他转身问莫扎特,莫扎特看着萨列里桌上的乐谱投影。

“如你所见,完完全全的完好无损!甚至连头发都没有掉一根….大概。”他把手指放在桌子上弹奏起来,敲打出成段的乐符。只是敲击声,萨列里就觉得这几天困扰着自己的音段迎刃而解。必须赶快记下来,他这么想着立马准备连接上操作台,却被莫扎特拦了下来。

“不要这么急切嘛…好久没见到我你就这么沉迷工作吗?”莫扎特脸上带着些失落的表情,萨列里连忙解释道:“不是…主要是我觉得如果能够早一点完成的话,我们就可以早点离开这里了…”

“完成,你是说约瑟夫向你请求的音乐吗?”莫扎特笑了。

“那种东西我觉得不写也可以…不如说,写了也不一定见得有用。”

“莫扎特。”萨列里看着他的眼睛,莫扎特用碧色的双眸回望。“虽然不知道你在这几天里听到了什么,但是我觉得,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帮上一些忙…”

“帮上忙,然后彻底回归萨列里的身份,对吗?”莫扎特接着他的话说,往前走了一步压迫着萨列里后退。“但是你回归了萨列里的身份又能怎样?你能够把这个世界拉出烂泥潭吗?萨列里,这只是你在自我满足而已,现在的你即使不用改变,是那个用剑追着我跑的复仇者,迦勒底的大家也都喜爱着你,你根本没有必要改变……”

“但是莫扎特。”萨列里也打断了莫扎特的话。“问题不是别人想不想,而是我想不想和能不能的问题。”他情绪有些激动,用意大利人生气的颤音说着。“作为复仇者的身份继续存在下去很容易,但是那些火焰的灼烧让我窒息,而且我不想变相承认杀死了你的罪名……莫扎特,这几天以来你给我的感觉都十分奇怪,像是一个任性的小孩一样?你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我?我还没问你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莫扎特先是被说的无话可讲,又被最后一句戳到了痛点。“我不知道…萨列里,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让我浑身发毛,感到恶心,就像是在看一出拙劣的喜剧,看一个拙劣的仿造物一样….”

“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就算是这个世界有着极端丑恶的一面,已经身为英灵的你也应该不会如此情绪化….”

“那你不也是吗?!极端的积极和乐于助人——”

莫扎特猛的坐在床上,床发出一声巨响把莫扎特弹得浮空了一点。

“实话实说,我甚至怀疑过你不是萨列里,而是约瑟夫二世安插到我身边的仿真人,是一个假的幻影,目的就是为了从我这里骗取乐谱。”

“莫扎特。”萨列里被对方小孩一样的猜测气笑了。“如果真是这样我应该时刻缠着你,而不是在你在贫民窟里面寻欢作乐的时候趴在桌子面前像吐血一样的写乐谱。”

“别吧,写乐谱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萨列里。”莫扎特踢踢被子。“你那时的工作量可比这些大的多,歌剧,乐曲,独奏曲…你不也忙的过来吗?变成英灵后怎么反而懈怠了呢?”

“阿玛迪乌斯——”萨列里拖长音说,莫扎特这下知道对方是真的生气了,连忙坐正。“你应该知道这里的人是普通的音乐帮不上忙的,必须有更多情感,更多与心灵的交融才能实现让他们喜爱上音乐的目的。”

“你说得对,爸爸….”莫扎特嘟囔了一下。“那你写的那些空洞无物的音符又是怎么回事?”他指指桌上的乐谱,这下被戳中痛点的变成了萨列里。

“这…”他张着嘴,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的心灵像是空了一块一样,所写下的东西总是欠缺这一点,没法好好的表达情感。”

“这么说来是你对这个维也纳的爱不够咯?”

“不是的,我是真心的希望自己能够帮上忙——”

“用什么方式?”莫扎特调笑着看了看萨列里还没有理好的衣服。“用肉体的爱~~~~吗?”

“闭嘴!这又不是我自愿的!”萨列里赶忙把衣服重新理了理。“鬼知道这边的人是有多么饥渴!连我这样的大男人都要…..”他把后面的详细描述吞了回去。

“都要什么呢?”莫扎特装作饶有兴趣的样子撑住脸,向着萨列里低声询问,并且加上了补充。“就我这几天在贫民窟的所见所闻…..”

听着莫扎特突然的,他毫无防备的黄腔,意大利人面色赤红,连耳朵尖都滚烫了起来。

“莫扎特!!!你在讲我就要!!”

“就要什么?用嘴巴堵住我的嘴吗?~~”

“我要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羞愤难耐的萨列里只能说着他做不到的威胁,让面前这个完全不像奥地利人的奥地利人闭嘴。总感觉莫扎特说黄段子的频率升高了。萨列里将刚刚想到的片段加到谱子里。不,说不定他是憋久了?

“那么,莫扎特,你到底在贫民窟见到了些什么?”

“这个啊。”他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这可不是能够随便说的事….约瑟夫应该在看着这边吧。”他用魔力传声给萨列里,萨列里愣了一下。

“但是他保证过不会监视我…..”

“这是一个有地下情报网、秘密警察,还有子ai四处收集情报的国家,你觉得约瑟夫真的会这么轻易的实现他对你的诺言吗?”

莫扎特起身,用手抓住萨列里的操作台,萨列里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将意识和莫扎特一起同步接入虚拟空间里。他切断了与公用网的链接,莫扎特的意识和他交融在一起,萨列里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浩瀚与宏大。他贝壳一样的精神仿佛落入大海,被看不见的双手所包围。

“萨列里。”

他听见莫扎特的声音从四周的传来,对方在虚拟空间之中庞大的实体让他吃惊不已。萨列里在恍惚之中发现自己走在一片海滩之上,海中的却不是水,而是绿色的草原。千万乐音从这草原之中流泻而出,逆流回萨列里所待的,贫瘠荒芜的精神之岛。

莫扎特。他轻轻念着那个名字,明白了这片空间是对方借由超然的想象所构建而出的精神乐园,伊甸园,一个他能够自由行走而不担心无人能追上的乐土。他扒开草丛想要追随草海之中的乐音而去,却被一双手拉住后颈的衣领。

“小心,虽然那也是我的作品,但是可是塞壬的歌声——”莫扎特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萨列里被抓着后退着,跌坐在沙滩上。他看见他的脚印从远处海天相接的沙子处一路延伸到这里,莫扎特卷起裤子露出苍白如水鸟的肌肤,让意识之风轻轻拂过脸庞。

“莫扎特,这是你所想象的世界吗?”他抓起沙滩上的一把沙子,让那些数据从自己的指尖流下,感受着冰冷而清澈的风从自己的身上划过。苍茫的美到凄凉的世界,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草原与大海合二为一,第一次知道从对方心底流淌出的乐音能够塑造出这样一个世界。

“是我随手捏的。”莫扎特抓起一把沙子,把它们扬起,向着海中扔去。草海倒伏,倒开如水般巨大的波纹,进而形成一道有一道的海浪。“安度西亚,我在我的心里见到了安度西亚。”他说着,萨列里真的看见在远处的水平线上飞驰而过一匹白色的,身上有着巨大红色眼球的独角兽,渐渐降临,又渐渐远去。萨列里皱了皱眉头,听着海浪的声音。

“是魔神柱的血脉作怪吗?”

“不。”莫扎特平静的看着那只让过去的他无比恐惧的凶兽。“我现在知道了,那只是我的才能,还有我欲望的具现化。”

“你的欲望?”萨列里看着安度西亚消失的地方。“你的欲望难道就是你现在异常表现的来源?”

“萨列里,你知道我生前最为它所困扰的时候是什么时间点吗?”

“什么?”

“在我意气风发,最年轻而富有精力的那段时间——”他看着低下头,看着萨列里在他世界留下的脚印。“我和母亲一起四处周游,在一切都顺利的时候我看见了它….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母亲和阿洛西亚都离开了我。”

“莫扎特……”也许更应该称呼它为凶兆,萨列里想。

“然后是死前,我看见它站在我的床头,像是等待着我的灵魂一样。”莫扎特淡淡的说。“但是现在我知道了,那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的东西——我对于成名的渴望,我对于完成安魂曲的渴望,最终导致了这头凶兽的诞生,而欲望间接地摧毁了我的一切….”

“莫扎特,你是说?”

“萨列里。”他低下头,萨列里感觉莫扎特的金发刮过自己的脸庞,垂落到自己的肩上。“由现在这样任性的我说出口,一定相当没有说服力吧…..但是。”

他又引发了一阵海浪,看着白色的羽毛在草叶间浮浮沉沉,闭上眼睛。

“在这个世界,我莫名的感觉我们彼此在某方面的欲望似乎都被放大了….我是身为人,渴望着爱的一面,而萨列里你是…”

他碧色的眼睛看着萨列里,双手抚起萨列里的脸庞,让他们的视线能够交汇在一起。萨列里觉得自己小小的精神世界被广阔无边的力量给敲开了壳,莫扎特的气息和思想以点播的形式传递了过来,将他的精神完全的浸没。

“你是将自己当做罪人,赎罪的那一面。”

萨列里的身体颤抖,像是被箭矢刺穿的垂死天鹅一样。来到这边以后,他确实对于自己过去不透彻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并且尝试着努力的弥补。但是,明显的,他个人的力量远远不足以搬动一个王朝。只是听了约瑟夫的话,他就感到了一种无能为力。

“萨列里先生,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尽力帮上我们。”

而莫扎特察觉到了对方的动摇。

“这里的事,甚至过去的事都不是你的过错,所以不要再折磨你自己。”

“和我一起回去,好吗?”

想了想,他又说。

“这几天里,我到底知道,看到了什么,我现在就告诉你。现在的维也纳,到底正在如何走向深渊,我相信这是乐观的约瑟夫绝对不会告诉你的。”

如果行的话,我甚至想在走时将这个世界破坏掉。莫扎特如此想,却没有告诉萨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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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们从哪里开始,莫扎特先生?”夏洛特像是个小大人一样的交握住手指,看着莫扎特。她看起来很小,但是实际上已经多大了,这一点可能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如你所说的话,你是英灵,不过在八个世纪前,文献里一般用亡灵,或者幽灵称呼你们…再高级一些的话则是投影,或者神。”

“这方面的资料,除了一些高层…比如说皇室家族以外,都统统失散或者被人为藏起来了。我只能确定一点——从文明诞生开始,对你们的记录就从来没有中断过。我认为我们文明现在的发展状况,与你们肯定是分不开关系的,不过也只能是这样认为而已。”

“至于现在地球的状况,可以用十五世纪的蒸汽革命解释——差分机,不知道在你们的世界中是否真实存在,被发明了。一切都像是在一夜之间发生的事,工业文明飞速发展,差分机的计算形式为我们的未来提供了可能,大型而精密机械的发展成为可能。借由这种新兴科技,我们制造了飞艇、制造了汽轮,还有大型露天的电影院,蒸汽信息传输机….当然,这些技术现在都被淘汰了。”

“发展这种科技,我们需要大量的煤矿石油资源,各国的资源理所当然很快的面临枯竭的局面——因此我们开始被迫着进行地理大发现,挖掘美洲、澳洲、还有非洲南部的资源,像是透支一样利用着自然。期间还有很多不道德人口贸易,我就不细说了。总之,在这个基础上,医学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不过现在非洲大地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但即使是这样的方法,本质上来说还是涸泽而渔,肯定是行不通的。在十七世纪初期,人类就陷入了资源面临耗尽,环境污染严重,自然灾害频繁的境地。各国都陷入了绝望,直到——”

“直到现在的网络技术开始发展,是吗?”

“是的,先生。”夏洛特对于莫扎特打断她说话似乎有些不高兴的嘟起嘴,接着说。“这种新兴科技消耗的能源相对较少,而且虽然前期会加重污染,但是后面达成了自给自足的循环后,就不用担心消耗问题了。随后,就如同你所看到的一样,在接下来的一个世纪里,人们都像疯了一样推动着高新科技这只车轮,让它往前飞奔,知道直到十八世纪前半段…也就是几十年前,人们才终于能够在这片大地上重新站稳脚跟。”

“不过这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就结论来说,人们反而陷入了一种空虚和无聊的境地。思想文化停滞不前,自杀率和道德低下,就以我一介人工智能的简单观点来看,这样下去可能马上要迎来的,就是国家之间的战争了。”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约瑟夫推行这一系列政策,不是在培养人文约束道德吗?”

“是的,就政策上来说他怀抱着美好的愿望,只不过有些操之过急而已。但是莫扎特,钢琴先生。”夏洛特拉起裙子行了个礼。

“当人们担心他们的君主会每晚都在榻前看着他们入睡,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们;当赛博空间这样自由的词被国界线所划分,人种之间的歧视依旧存在;当约瑟夫梦想着一个更加自由和美好的国家,却还让图灵警察和他所谓的密探——‘法尔肯施泰因’,搭载了他ai的机器人在这附近游荡抓捕自由的非正式人民。我不觉得一个‘人人都幸福’的国家能够建立。”

“你知道这里最重,会被处以绞刑这一野蛮刑罚的罪是什么吗?莫扎特先生。”

“是?”

“叛国罪,在这间舞厅的每一个人都会被处以这样的罪名。”夏洛特露出虎牙,笑了一下。“虽然实际上我们除了捣乱,什么也没干成。因为丹东先生和他的朋友们并不在这,他们去法兰西了。”

莫扎特隐约记得自己知道丹东这个名字,却又想不出具体细节。是引发法国大革命的人之一,可是在这边的世界他至今没有听过除了约瑟夫以外,和他身前有密切接触过人的名字,连罗森博格都没有。

“那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等待,我们只是在等待。”夏洛特说。“我是中立的,等到计算的出结果的时候,我会决定是袖手旁观还是帮助覆灭约瑟夫建立的这些制度,将一切搅得天翻地覆。我能够连接上他的冰墙,也能破开他,但是现在不到时机,丹东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们为什么非要杀死他呢?”况且ai该如何被杀死?莫扎特迷惑着。

“因为,我们要做的是和发展科技一样的事。”小女孩说,脸上带着人工智能那种理性的天真。“暴力起义和斗争是文化发展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部分,人们需要从中获得反思,进而发展其他形式的民主。封建王朝制度已经存在了几百年了,它们是时候寿终正寝,资本制,共产制,还有在在这之上的无国界制…现在的科技应该有与之相匹配的文明,这只是理所当然的事。”

“这真的….你的想法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是的,先生。因为我不是人类,但我的思想是人类思想模式的总结和提升。”

“而且,您不要忘了。”夏洛特提醒道。“约瑟夫的思想模式比我更加偏激,也比我更加坚定。”

“.…….”

“那么,钢琴先生,你还要阻止我们吗?”

“不,况且,从目前的谈话来看,你们要等很久以后才会动手。我想,在那之前我和萨列里大概已经离开这里了。”

“感谢。”夏洛特鞠了一躬。“那么,作为报酬,请给我们弹一首欢快的曲子吧,作为这次谈话的落幕。”

“要弹什么。”他问夏洛特,超过24小时的谈话让他有些精疲力竭。他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四肢,感到疲惫不堪。可是这里的人们都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向他的手指。莫扎特只好强打起精神对他们笑了笑。

“有z开头的曲子吗?”夏洛特问,莫扎特疑惑的说。

“真是奇怪的要求,为什么?”

“因为在英语里z是最后一个单词,以机械的眼光去看待,它很美。而且它是终结,也是开始。”

“这又是哪位诗人告诉你的?”

“是我自己,先生。这是我自己的打油诗。”

夏洛特笑了笑,莫扎特才想起自来到这里之后他们一直在说德语。难为萨列里了,他想,然后奏响赛博空间中的那架钢琴。

而现在,萨列里听完了莫扎特的话,却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那么如果你所言属实,莫扎特。”萨列里的声音是颤抖的。“我更需要留下来,约瑟夫所言不错,这里确实需要我们。”

第二天,不欢而散,重新回到贫民窟,在酒馆之中喝着闷酒的莫扎特不知道的是,在人民公园之中,人们称赞着新任宫廷作曲家。萨列里和他的音乐被推上风口浪尖,而这位宫廷作曲家,正孤独的在房间之中按照记忆中的音符,在纸上写下莫扎特的每一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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