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FGO/莫萨莫,外装萨】仇者不折镆干①

*民国的道士莫扎特,僵尸萨列里,以及妖刀外装之间的恩怨故事。有药铺子的桑松亲,后面大概还会有基督山侦探和李大师保镖团登场之类的

*是 @腌蟹罐子 太太的脑洞和梗,原来预计是武侠结果完全不是,是一个平行世界,所以和现实出入极大,请不要太在意部分设定(。)

*ooc不可避,会有些恐怖桥段的描写!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的塔诺西

————————————————

五月,江湾跑马正兴隆,石榴一点红。

拉二胡的人在万安铺没了杂活做,大白青天颇为空闲,准备去歌厅附近逛逛。莫扎特穿着他那身“男士”的开袖旗袍,脚上套着黑布鞋,鞭子用绛紫绳挽着,出了铺门去。桑松正拉着药材回中药铺,见到他抬了抬下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你又要去哪晃啊?”

他问,莫扎特推了推墨镜笑到。

“也不去哪,大不了附近走走。”

“我可警告你,最近市面不太平,我去城外拿个货都提醒吊胆的。”

“哦?又是哪的军阀老大们打起来了?”

“不是……”郎中干脆松了把手,叉起腰来同莫扎特好好说。“是件怪事….吊诡的紧。”

从太仓县那带开始,沿着水路像是瘟疫一样散布开来,走在路上的旅人在天黑或者傍晚时分老是听见一声枭叫一样的风声。如果这时有哪个倒霉鬼回过头去,脑袋就没了,像是被谁用刀割了下来似的。

“还有,在往江上游一点,南通那地方,说是发生了不少惨案——说是有人入室杀人,死人身上就一个刀口,却没有血,就像是被吸干了一样。”

“嚯,那难不成是西洋来的吸血鬼?”

听见对方这话,莫扎特一瞳碧色的眸子眯起来,笑出了声。

“那说不定我还可以和他叙叙旧……”

“你正经一点,我是真的担心。”桑松见莫扎特这吊儿郎当的样子皱起眉头。“你平日里神神叨叨的摆弄那些道符,也没见起多少作用,现在要是真遇到什么劫匪之类的,你用黄纸和他们打?”

“说不定能成……”他吸了一口烟枪,把烟气吐到对面人的脸上。桑松猝不及防的被吐了这么一口,呛出泪来,追着莫扎特是要揍。无奈那假道士穿着布鞋是跑的比拉黄包车的还快,一瞬就没了影。

“唉——”他叹了一口,轰开围聚上来和他讨大力糖丸吃的小儿们,拉着药材回铺子里去了。另一端,莫扎特跑出镇子外去,找了个小树林,在溪边蹲好。他手里转着烟枪,若有所思的待在哪儿,像是再等什么东西似的。林荫漫漫,头顶的天光穿过树丛落在地上,不断偏移着。莫扎特哼着小曲儿,手撑着脑袋蹲坐在那里细心的等,林中一片看似安逸的氛围,风吹鸟鸣,祥和寂静。又过了半个时辰,道士身旁的树丛中是一阵响动。

“得了,上钩了?”

他蓦地朝那边抛出一条黄绳,绳上刻着细密的小篆,写的是那度人经,“酆都九府”之事。那绳扔了过去,前半还带着“呼——”的风声,飞到一半就软软的落在地上,像是一条被打死的麻花蛇。莫扎特是没想到这情况,说着“奇怪?”走过去捡起——树丛里窜出一只野兔来,蹦跳着从道士身边跑走了,停在一边吃草。意识到自己扔错了对象,他捂起脸来,今天可又是丢人了。

“罗盘上明明说这附近有不详之物,需要用捆仙绳镇压,再用火攻……”他念叨着今天早上算出的卦象,再一次掐着指头——当然是什么都没算出来。

也就是说他用今天本可以去逛逛黄浦滩,去歌厅和歌女唱着时调厮混,再去青帮的地头凑凑热闹,说不定还能捡漏。他自信自己身上的奇能异术还是有些用途的,现在却蹲在地上收绳。喃喃抱怨着,他的目光透过小圆墨镜片瞟了一眼旁边吃草的兔子,倒吸一口冷气——刚刚是他没看清,这兔子初看起来一身白毛,再仔细一看下面的腹部却是破开的——五脏六腑都脱在地上,黏着草木渣,还一跳一跳的,逐渐染上青紫之色。那白兔又啃了几口草,身子一歪倒在地上抽了两下脚,随后就一动不动了。

他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脑袋后面一凉,确实的听见枭啼般的风声朝着他的方向袭来,就像是箭矢破开空气一样。按照桑松说的,他不应当转过头去——

才怪咧!!!

莫扎特猜到那大概是兵刃一类的东西飞速的朝他袭来,赶忙不顾俊朗的形象往地上一滚,侧趴在地上低下脑袋。一道凌冽的风贴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削掉了几根头发,若是他再晚一步,那恐怕掉的就真的是脑袋。倒霉,今天遇到的恐怕不是贴黄纸就能解决的货色,桑松乌鸦嘴,还真的说中了。他眼睛上瞟,却看到一个打扮的不合时宜,甚至可以说奇怪至极的男人。

那人头发灰白眼瞳暗红,嘴唇毫无血色,只有尸体般的青僵,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却还是看得出身份不凡——上身是清朝正统的官服旗袍,下身却又是有些紧身的裤装,背后还披着暗色凤凰羽般的披风,细看披风里还夹着孔雀毛,那人身上还挂着串珠。他前面的领口撕裂,能看见纤细的蝴蝶骨,还有——

他胸口有着缝合的痕迹,却还是在心脏上开着一个没缝好的窟窿,透过那些缝隙可以看见空洞洞的内部,他没有心。男人举起手,手掌前段却不是白的肉,而是血红的爪,准备又向莫扎特挥去。

这人不是人,真的不是,哪有人是没心的这就一僵尸。道士后背都凉了,夹起尾巴就想跑,那男人却准备继续攻击他。僵尸的话,应该用捆仙绳应付一下,然后他要溜之大吉。莫扎特慌乱的抓起身边的绳子,朝着他的方向投掷了过去——这次绳索动了,像蛇一样的缠上那人的脚踝,绊倒了他。莫扎特又从腰侧掏出符水,哗的一下浇在他的身上。就像是锻刀淬水一样,那些符水浇到那人身上蒸发出一股白烟。同时,他发出一声哀鸣,倒在地上不断抽动着。

道士有些猝不及防——他看着被自己一瓶符水轻易浇倒在地上的僵尸,一时之间有些懵。他原本以为是什么厉害货色,没想到竟然脆弱异常。普通僵尸浇了符水最多就是停在原地一动不动,可没有到这样的级别……

“救命……杀了我…..救救我……”

那人在地上抽动着身体,吐出几句支离破碎的话,随后身体开始有了一些变化。莫扎特看见那双深红色的爪子慢慢的变小、消退,化为一双苍白修长的手。他身上的衣装也变了,那带羽的披风就像是从他身体中长出来的翅膀一样,逐渐消失,灰飞烟灭。现在倒在地上的人声息越来越弱,像是要昏过去了一样。

道士觉得自己趁现在放把火也许是不错的选择,可是这件事着实诡异,这人更像是被什么邪门歪道的东西控制住了,做出行不由衷的事来,袭击他人。于是他抽出一张黄纸,在上面用朱砂画下“定”的符,小心翼翼的凑近那人身边,迅速的贴在他的脑门上——

僵尸刚刚抬起脑袋想要看看靠近自己的是谁,身体就僵住,无法动弹,连脸上迷茫痛楚的表情都不没能有一丝变化。道士的面容出现在他的眼瞳中,透过那浸透血沁的琥珀色倒影在莫扎特的眼睛里。圆墨镜,金色麻花辫,紫色旗袍,还有那张西洋人长相,有些娟秀气质的脸。这是谁?又为什么会在我的面前,刚刚是发生了什么?他久违的从混乱中清醒过来,看着莫扎特,维持着趴伏在地上的姿势一动不动,浑身疼痛。

“哟,长得还不错。”莫扎特用手指戳了戳僵尸的脸,指尖传来的确实不像是活人会有的温度。他又捏了捏对方的皮肉,甚至大着胆子把手指塞进对方微微张开的嘴巴里,摸了摸对方的尖牙。僵尸现在的表情让他感到好奇,以前所见过的僵尸里没有这个样子的,像是一个活人,却又有着死人的身体——如果排除刚刚他袭击他时候的凶神恶煞,这僵尸说不定是谁家养的跑出来了。

“你平时就是装着这么一副无辜的嘴脸行凶杀人的吗?”

莫扎特咳了几声,换上更为严肃的语气。

“我猜猜,怕是有不少人死在你的爪子下了吧?十人?二十人?还是上百人?替天行道的话,我应该在这里把你挫骨扬灰,你可别心有遗憾啊。”

他说着,对面僵尸的眼角竟然渗出泪来——泪水越来越多,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滴在地上渗入土里,打湿了一片。刚刚凶恶如鬼神般的可怖玩意现在趴在地上,竟然被他说哭了。

莫扎特更加迷惑起来,难道刚刚他见到的是假的幻影,僵尸难道真的能哭?为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像个小姑娘似的这么委屈?犹豫了一会,他又往对方身上浇了点符水,然后把手放在黄纸上。

“我揭开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解释一下你的过去,当然我是不会改变要把你挫骨扬灰的想法的。”

他说着,把那符纸揭开。僵尸先是眨了眨眼睛,然后面朝下,摔进土里,没了声息。莫扎特吓到了,用脚踢了踢一动不动的僵尸,又用手拉着他的头发抬起他的脑袋——僵尸微皱着眉头闭上眼睛,看上去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昏了过去。

“喂!醒醒……你还没给我解释!?”

他扇了对方几耳光,僵尸没有反应,他的手开始疼了。莫扎特只能一屁股坐在旁边,等对方自己醒过来。结果夕阳西下,他都听见树林里传来狼嚎之声了,僵尸还是和死人一样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对,好像本来就是死的。

没办法了。莫扎特狠下心,朝着僵尸走去。

他试图把对方拉起来,发现这人异常的轻,就像只有外部的皮囊,里面的五脏六腑都被人掏空了一样。他把僵尸背在背上,又有些不放心,给他在脑门上贴了黄纸。深一步浅一步的走着,莫扎特到了近郊,偷了辆拖车,找了个麻袋给对方身上一概,浑身上下都捂得严严实实的了,拖着车回镇子里了。现在是家家户户吃晚饭的时间,街道上没几个人,莫扎特时常弄些奇怪的玩物回家,所以也没几个人好奇的上前询问。沿着青石砖的街道,他们头顶上还挂着上元节遗留下来的灯笼,车轮印落在铺满尘土的路上,经过堆放着杂物的街角,经过刷尿壶、喂马、孩童玩耍的水池边。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又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活着活着,抱歉还活着呢。”

桑松的铺子挨在莫扎特的旁边,白发的卖药人今天依旧生意冷清,铜戥子孤零零的放在桌子上,一天就没被用过几次。他还是不肯换上莫扎特建议的大红横幅宣传标语,或者再画报上给自己用红黑油墨打几个广告。莫扎特今天不知怎地,突然凑近了,认真端详了一下桑松。

“你是吃错药了吗?”

桑松伸手去推,落了个空,莫扎特已经闪开了。

“没,我在想你头发的颜色咋来的。”

“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们家族就是这个发色,追根溯源到弗兰西那个时候,是刽子手家的特征。”

“那你们赴清的时候有没有嫡系之类的?”

“问这个干甚?”桑松问,眼神里多了些戒备,像是莫扎特要化他们家的名跑去钱庄借钱似的。“没有!我就是我们家最后一个。”

“诶,这样啊——”

“你在失望什么?我是没有姊妹供你祸害的。”

“没啥没啥,只是突然心血来潮。”

仔细一想僵尸的发色说不定是尸毒害的,生前说不定是另一个颜色。他是桑松的先祖这种狗血的事情也不大可能,那身官服的品阶也不像是后代会沦落到贩药为生那么惨。那么他到底是什么人?仔细一想,他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带了回家,况且这人还是个杀人魔。莫扎特拉着推车叹着气,进了自家的门,卸了“货物”,把男人抱起来进了自家的暗室里——暗室在他家卧室里,嵌在墙上的梨花木衣柜就是门,有钥匙才能进去。他莫扎特确实是个道士,门路甚至可以说有些邪,会赶尸会画符那种,甚至在年轻的时候用死耗子做过僵尸,被咬后彻底收手。

他把僵尸放在石台上,扒了他胸前的衣服准备细细研究研究——那些缝合的伤口露了出来,细密的针脚像是蜈蚣,黑色的线在对方尸体般惨白的肌肤上各位明显。莫扎特试着数了数到底有多少伤口,却数不清,如果把它们都拆开,这人恐怕就散架了——他试着想象了一下,感觉他生前大概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过,四肢上都有接合的痕迹。可是他胸前失了心脏的那个伤口又不像是摔落能造成的,更像是用匕首切割。

还有……

有一些像是蝌蚪一样扭曲的文字从他心脏的位置蔓延向下,一直延伸到肚脐。它们看上去像是炼尸的符文,莫扎特却无法解读——那更像是自成一派的语言,不能用常人的逻辑去推断,莫扎特试着根据句法去查看,发现它们杂乱无章,更像是某种恶意的刻画。

如果他用刀剖了着僵尸,有没有可能能够发现让对方变成这样的原因?即使他现在还活着,当他脱离尸化后肯定还是必死无疑,而且他听见过对方对他说“杀了我”这样的话。

这大概也是个可怜人,道士难得的恻隐之心发作了。莫扎特用手揉了揉那头灰白色的发,它们倒是软软的,不似主人那般凶恶。他用朱砂浸泡着僵尸的手指,又往上面刺了符,封住了他的手爪。又在他的身上用符水画了一个幻化的符咒,让他外表看起来和正常人类似。

道士说不清自己如此做的目的,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的使命感——似乎在这僵尸身上埋了些他必须搞清,否则会心有不甘的秘密。

他继续做着自己的工作,揭了黄符。当他帮僵尸身上的衣服重新穿好,思索着要不要给他补一下破口的时候,那人渐渐的睁开醒了过来,像是做了一个悠远的梦境般一脸若有所失。莫扎特在他的面前晃了晃手,那人才渐渐回过神来。他像是突然惊醒,拉住莫扎特的肩膀,有些急切的问他。

“我没伤到你吧!?”

“恕我直言,你就和纸老虎似的,符水下去就昏了好久。”

他伸手在对方的胸膛上一推,僵尸就倒了下去,一脸难以置信。他又勉强起身,发出了诸如“这是哪?”“你是谁?”之类的疑问,莫扎特注意到他说话带着些口音,就像是来这里不久的洋人似的。最后他问:

“符水?那又是什么?”

“你不知道?”莫扎特说。“有些年头的僵尸应该都知道这个东西……你怎么看好歹也有几百岁了。”

“几百….现在是什么时候……不,它都对我做了什么……”男人的手慌乱的抓在自己的身上,像是想要找什么东西似的。“那东西….它去哪了!?……”

“你在找什么?”莫扎特问,刚刚他在对方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东西,除了那个延伸到肚脐的符文,现在这个僵尸已经和普通的尸体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刀……就是那东西害的我……!”

“冷静下来。”

莫扎特拉住他的手腕,让他看向自己的眼睛。

“先告诉我你是什么人,你记忆里变成这样的时间又是什么时候?”

“乾隆三十三年……”

随着回忆,他的目光溃散起来。

“威尼斯的移民,安东尼奥·萨列里。”

————————————end

评论(6)
热度(75)

© 谷一家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