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FGO/萨莫萨/赛博朋克pa】die zeit⑤

☺♠☻ ↑☻♠◂①

1 6 2 24 2 6 17②

afb xbfq③

-.- . -.-- ④

*久违的更新(被打死)

*标题的谜题正解是,德语的时间。

*所谓赛博朋克pa,简而言之就是萨老师和莫扎特作为先遣去到了维也纳的一个特异点,却发现这里的科技高度发达,约瑟夫二世作为ai君临此处,而萨老师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部分设定参考了吉布森先生《神经漫游者》中提及的名词(比如神经手术之类的w)盛赞赛博朋克!!(关于赛博朋克的定义可以百度一下)

*所有剧情都逐渐接近尾声,下一章完结,本章1w+,长注意

*ooc不可避,会出现设定悖论和手癌,欢迎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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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你,安东尼奥,你的音乐实在是太棒了——”

约瑟夫的投影站在他的身边,半是激励、半是赞扬,轻轻哼唱着他塔拉里第二小节的第一个乐章。萨列里曾经担心过这首充满了反抗思想和暴力的歌剧音乐会对这位ai造成不良的影响,然而现在看来,不仅没有,约瑟夫甚至表示他的运转更加良好了。他们站在维也纳歌剧院的门口,这栋建筑比起过去更在的出现在了这个世界,甚至已经完成了全智能化的进程。接待的全息投影有老有少,皆貌美有礼,引导着有能力来到这里的好公民进入歌剧厅中,观看一场绝对没有差错、人工智能为他们带来的表演。一切都会按照乐谱所写的进行,完美无差的,机械化的表演。

“您过奖了。”他忍不住用敬称称呼对方,即使现在他们间的关系不过是委托者和工作者。连续的使用仙台作曲,萨列里感觉自己的精神似乎到了一定的极限,在这歌剧院中有些昏昏欲睡,坐在复古的丝绒椅上只感觉头脑沉重,像是一个过度工作的人类般渴望得到片刻的休息。奇怪。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那双人类的手骨节修长,边缘带着茧子,就如同他生前一样。实话是他现在已经逐渐分不清自己终究是活着的人还是死去的英灵,过往的回忆随着他待得时间愈久,愈发的全部涌上他的脑海。安东尼奥·萨列里已经不记得被燎原之火所灼烧是如何痛苦的感觉了,他的心现在被音律所充满,如同这座城市,即使再黑暗闭塞的街道都会有人造的灯火闪烁。

“……虽说如此,请您原谅我的怠惰。”他对着投影说,投影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那双约瑟夫蓝的眼睛充满着情感,如果不伸手打散,恐怕谁都看不出他是个ai。“羞愧的是,虽然现在身为英灵,但我却比从前更加力不从心……如果是生前的我,恐怕不会如此老生常谈,而会将真正有价值的音乐交给您。”

“不要这样说,安东尼奥。在此之前,我们在这个世界从未相见过,你能够怀有如此巨大的热情为我工作,这便已经足够值得不尽的感谢,不只是我,也是我的人民。”

Ai依旧如此的友好而和蔼,用那种萨列里熟悉的语气对他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故事。即使能够从中感觉到有所隐瞒,萨列里也相信约瑟夫二世能够做出正确的事情。约瑟夫幻影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之落下打散了的投影。他津津有味的看着台上的表演,那样子看上去确实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位英灵。萨列里能够听到台下人热烈的叫好声、掌声、和欢呼声,并且听到他们为了故事情节而爆发的哭泣。不可思议,他想。这个世界的故事远远比十八世纪那些老旧的歌剧更加富有戏剧性,他们却还是会为了这样的情节悲喜交加。并非嘲笑,而是同情。他依稀记得自己曾在某个冰天雪地的特异点有过如此的情感,却想不起细节了,脑中回荡的反而是童谣的小星星。

“你可能不知道我如此急切的原因。”约瑟夫突然对他说,打断了萨列里的困惑。“我的统治没有算错的话,应该是在1790年会结束,随后利奥波德会接替我。还有五年,而这五年对我的计划来说太过短暂。”

“您的意思是……?”萨列里想起了自己那边的约瑟夫。他在死前的取消了自己大部分未能成功的政策,并且孤独而悲惨的去世了。“陛下!那您会……”

“我并不会死,安东尼奥。不过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没有能够实现他的理想,也确实和死去无疑。现在我以ai的身份知晓这个世界的全部奥秘,甚至知道另一个……大部分时候约瑟夫二世的结局,所以这才是我努力想要带给人们什么的原因。”

“您……是不是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事情?”萨列里问,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台下是忧伤的咏唱调,机械的歌姬发出了音律的共震,让萨列里的双耳鼓膜颤抖,后背发麻,情不自禁的缩起身子。猛然,台下的叫好声和这座与那边世界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大厅让他感到一丝畏惧,就像是一个外来者,在看一群困在山洞中盯着墙壁影子欢笑,脚踝被锁链拷住的人。他突然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产生了质疑,将那些人们所没有的东西告知人们这又是正确的吗?还是说其实是一种变相的残忍。

“如果你想知道,那么在这场歌剧结束后我就会全部告诉你。”约瑟夫的声音在他的身边响起,他看见楼下有一个一闪而过的约瑟夫的子ai,走出大厅去了。“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们的这个世界无比的残酷、却又无比的美丽,不只是我的子民,实际上我爱着的是全部的人类。安东尼奥,你要相信你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要说是错误的话。”

蓝如全息网络的眼睛中不曾倒影英灵的身影,皆因他们皆是幻影。

“那就是我的计算出了问题,我们的科技走偏了。”

“好的,陛下。”他下意识的回答道,突然想起自己已经多久没有看见莫扎特的身影了,他在哪?又在干什么?他们之间是会渐行渐远,还是能够重新达成一致?

“莫扎特……”

“莫扎特的话,有报告给我说他这几天一直待在贫民窟的舞厅里,那里也是反叛军的根据地。”约瑟夫回答他的疑问。“他似乎是在演奏音乐,但是因为那里有一个资历比我老的ai,所以我是进不去的,实话是,他来到这边以后虽然和传闻中一样自由随性,但还是抛不下音乐。”

“您都知道!?那反叛军……”

“他们的那些小伎俩我都知道,当我的民众实在无聊时,我也乐得让他们得手几次,娱乐一下大家,转移一下他们苦闷的注意力。毕竟没有比看君王丢人更有趣的事情了,安东尼奥。”他眨眨眼睛。“如果这个投影在你的面前突然变成了光头,告诉我,你会不会笑出声来,你会不会暂时忘记自己要烦恼的事情。”

“可……可能会的。”

“就是这个道理,对我在实质上来说是无伤大雅的事。即使形象受损,但是在国家内的话其实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只不过需要维修一下数据库,把形象调回去罢了。”

约瑟夫的手交握在双膝上,将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

“他们可能会以为自己是秘密的、不公开的反叛组织,实际上只是我手上的一颗棋子。贫民窟那片混乱不堪,政府强行接入打乱了隐形规矩的话反而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只能一点一点的消磨、然后吞并,所以不如所幸将它看做国家灰暗色的边缘,允许一些事发生的地方……”

他沉思了一会,萨列里看着他,约瑟夫的脸上似乎闪过一丝苦闷的神色,紧接着恢复惯常的神情。

“毕竟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我深知人性的怯懦和不堪……也许有这么一片违法的乐土对于某些人来说也算是好事……虽说这部分我还在思考中。”

“也许,有些人是金笼子关不住的,比如……”

“比如莫扎特,我知道你想说他。”约瑟夫抬起眼睛看了看萨列里。“实话是如果你想要见他我可以立马帮你找到他的位置……不过那还是排在我们间的对话后吧。”

“接下来的时间让我们好好欣赏歌剧吧,毕竟,快要结束了。”

神圣罗马的皇帝陛下又一次将手搭在自己的膝上,看着台上即将弑杀“国王”的塔拉里,台下的人都屏息静待着,等待着刀落下的那一刻。萨列里脑中突然响起一阵嗡鸣,让他头疼欲裂,他靠着椅子闭上眼睛,没有看见刀落下时,那过于逼真的人造血液和断面,也没有看见约瑟夫微微皱起的眉毛。

 

莫扎特已经在反叛者的巢穴演奏了一曲又一曲,可他确定夏洛特依旧有没有告诉自己的事情,这个世界有一些自相矛盾的地方,而他没有得出确凿可信的结论。“如果说我和萨列里都是外来者,那为何我们之间受到这个世界的影响会如此不同……他,他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把机油一样的金爵加酒咽下肚,随后闭上眼睛,感受着止痛药挥发效力,让他焦躁的头脑稍微变得冷静一些。夏洛特坐在他的对面,这小女孩的人工智能干脆的用“钢琴先生”称呼他,对于他多余的疑问似乎有些不解、并且感到不耐烦。

稀奇,人工智能也会有这样的态度吗?他知道迦勒底有着“月癌”之称的特殊英灵,似乎也是类似人工智能一样的存在,但是御主和大部分英灵都不曾将她们看作是普通的“1”“0”产物……越想,他对于迦勒底的思念似乎变得愈发深重,恨不得现在就揪着萨列里的领子带他回去。

“您从未和我详细谈过那位先生,也许钢琴先生需要给小夏洛特多一些的情报,她才能够给你答案。”

全息投影说着,抬起脚来踩在莫扎特面前的塑胶桌子上,身上法国国旗般的衣服反复变化,最终停留在一身海盗服上。

“你要知道,不管什么事都是由数据分析得到的,至少对于英灵来说是这样的。请您至少和我说说你那位安东尼奥先生吧。”

“啊,安东尼奥的话……”

莫扎特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从他们在维也纳相遇,从萨列里那颗人类的心脏还跳动着时候的事说起。他向夏洛特解释,说安东尼奥·萨列里是一个意大利的孤儿,被收留了他的老师带到了维亚纳后就成为了……运气不错的大键琴手。他说,萨列里生前的性格温和而柔弱,是谁对他好,他就会加倍报答,恐怕是孤儿一样的心理创伤。莫扎特说着,把杯子里的酒都倒在地上,偏过眼去避过那些好奇的往这边大量的目光。安东尼奥这个老好人一直都很顺利,结婚生子,事业逐渐成功,中间虽然也有过磕磕绊绊的失败,总体上算是平淡无奇的人。

“可是如果按照先生你这么说。”夏洛特漂浮在半空中看着他,双手撑着脸颊。“那么萨列里这个人应该是没有资格成为外来者,也就是英灵的……约瑟夫二世也没有道理与他这么亲密。”

“别急……接下来的部分,有些……让我难过。”

1781年,他说出了那个时间。那年,莫扎特也来到了维也纳,获得了约瑟夫的宫廷职务。从那之后萨列里的命运就发生了不可逆转的改变。

“也许是我父亲的影响……我从没认为过意大利的作曲家会是好人,他们总是表面礼帽,背后捅刀的绅士,在遇到他之前我是那么想的。”

他摇晃着空了的酒杯,挥了挥手,远程连接着他意识的一个悬浮计算模拟出一块冰块,掉落在酒杯中,配合着他的晃动模拟出冰块撞击的声音。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夏洛特问,莫扎特没有回答。适当的噪音能够让他分心,让他不带太多情绪的说下去。

“我们……虽然一开始说不上亲密,但是最后还算是成为了朋友,不能否认,他帮了我很多,在我去世的那天也来见过我,最后在葬礼上给我送行。”

“那么他成为英灵的原因是因为是你的朋友?”

“不是……我虽然被奉为那个时代的神才,自己也觉得当之无愧,却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那是?”

“谣言。”

他停顿了一下。

“人们传言说是他用毒药毒害了我……我去世的时候是36岁。”

莫扎特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放下手中的空酒杯。

“对于期待天才、却又疏远天才的人们来说是一个有些难以接受的年龄。他们也许是真心、也许是假意,希望我能够活的更长一些,给世界带去更多更好的音乐……也许是这样的……”

“然后,他们就开始为我的死亡寻找理由,盯上了安东尼奥。我们在工作上确实是竞争对手,他确实也不如我,却也没有到庸才那么糟糕的地步……总之他们开始说是他谋害了我。这是我在成为英灵后才了解到的,流言迅速的在维也纳爆发开来,在他衰老虚弱的七十多岁时彻底……击溃了他的心灵。”

“我听说他最后是被这些谣言疯了,或者说得了老年痴呆,妻子和儿子都去世,在医院护工的看护下孤独的离世,死前还强调过不是他杀害的我。”

“不过这还没有结束……”他接着说,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手肘撑在桌子上。“在他去世后各种各样的传言反而愈发激烈,不只是行为,更从人品上开始诋毁他……”

莫扎特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知道这些流言,便随口说了几个:

“有说他的两个女儿之所以迟迟没有出嫁,是因为他过于吝啬,想要从她们的婚姻对象手里捞到好处;有说他最出名的学生和他决裂,当众呵斥他是杀人凶手的;还有的编造出了他杀死我的细节——虽然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可笑的流言。”

但是人们就是相信了,并且用这些流言创作了剧本、创作了戏剧、创作了电影,甚至真实的将萨列里当做一个卑劣不堪、嫉妒无能的小人。莫扎特说着这些话,不知道对面的人工智能能否理解他的话。如果在这个缺失人文的世界中也存在,安东尼奥能否逃过相似的命运。他想,得不出结论,只觉得自己的嘴唇和双手都在颤抖着。夏洛特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同情、或者是厌恶。

“于是英灵的安东尼奥·萨列里诞生了……不过,他的根基却不是音乐家或者那个时代的歌剧作者。”

而是谣言,被传杀死沃尔夫冈·阿玛迪乌斯·莫扎特的男人。这就是他英灵的本质。

“你在害怕,钢琴先生,我的数据是这样告诉我的,你在害怕什么?”

“我怎么可能害怕呢?如果有的话,大概想起了他成为英灵和我相见之后的事了……”

你能想象有一个人,他有着你朋友的脸,天天拿着剑在身后叫嚣着要杀了你,并且真的会动手吗?他问夏洛特,女孩摇了摇头,莫扎特说“那就是英灵的萨列里”。他受到那些流言毒害太深、太重、以致于部分变成了它们的样子。

“与你现在在信息库里见到的不同,迦勒底那边的萨列里可不是棕发蜜眼的……他有着一头雪白的头发,还有深如凝结鲜血的眼睛。”莫扎特调出全息投影里萨列里在维也纳大获成功的新闻,将那男人的头发和眼睛变色,展示给夏洛特看。他看见“塔拉里”的名字,心头一颤。萨列里真的过于认真了,将他最伟大的作品之一都毫不保留的献给了这边的世界,让莫扎特产生了一种自己无法把他带回去的想法。

“你看,就是这样的,这就是复仇者安东尼奥·萨列里,一个迷失在谣言中的……我最好的朋友。”

他说,声音有些飘忽,夏洛特点点头,像是确认了什么事情似的。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么我知道你疑惑的是什么了。”夏洛特说着,转过身去。“不过请先告诉我,约瑟夫二世和他的关系——被你刻意跳过的那部分。我可以猜测出缺失的部分,但是完全推导他们太过困难了,请告诉我那些事情减少我的计算量,毕竟,我也算是上了年纪的人工智能了。”

“好吧……我可真不想提,尤其是现在萨列里又和当年一样追在他陛下的屁股后面跑。”他啧啧舌头。“当年,萨列里初次拜访维也纳的皇宫时,就是受到了约瑟夫二世的赏识。他很中意这个无依无靠的意大利少年,特意给他开了后门一样的,先是给他金钱和口头上的支持,然后是职务。甚至连萨列里的婚姻都有他帮忙。萨列里也很听他皇帝的话,连替他翻译歌剧都能变成重写一遍……在约瑟夫死了以后他也确实失势了,有可能也是因为如此,谣言才会在我死后如此猖獗。”

那么我理解了。夏洛特说,缓缓的从半空中落下,坐在莫扎特的面前。钢琴先生,您与萨列里和至今的外来者都有些不太一样。以前那第一批“神明”到来时,人类尚且处于蒙昧状态,是他们将科技和文明交给了我们,现代的社会才能够飞速的发展起来。那些人大部分带来的都是科技相关的知识,鲜有文艺方面的内容。

“随后,各个国家为了争夺资源进行了战争,这个我应该与您说过了。那个时候到来的英灵们很多都参加了战斗,也推动了军事领域的大步发展。这个感觉更像是你们在那个叫迦勒底地方所产生的作用……”

“所以?”

“所以,那位萨列里先生和你被约瑟夫二世叫到这里的目的是音乐对吧?”

“是的……”莫扎特回忆着刚到这里的那个晚上,确实,约瑟夫对他们的解释是“召唤”到这里。

“那么你们不再具有过高的攻击力反而是正常的,也就是说,接近普通人的模样才是正常的。”夏洛特分析。“在我的资料中,关于第一批“神明”现存的五千零六十一份资料中,有百分之八十七的资料显示他们与常人无疑,只是有着不会疲倦的体力,还有高于现在的科技水平而已。莫扎特先生,也许异常的不是萨列里,而是会使用魔术的你。”

“不!这个结论是不成立的!”他突然放大音量,“因为我们彼此都拥有着对迦勒底的记忆,也确实是一起通过通道来到这边的……如果真的是召唤,只有他发生了如此明显的变化,我纹丝不动,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

他猛然想起在通过示巴开出的通道来到这里前,工作人员对他所说的话。

“……萨列里的魔力供给被切断了!!莫扎特别过去!那个特异点比我们想的要古怪……”

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事情一般,他后背直冒冷汗。给我再来一杯酒,他这么说着,夏洛特沉默不语。酒精可以麻痹他的口腔、他的味蕾、他惧于思考的大脑,却麻痹不了他的心。怎么办?现在要继续坚持带萨列里回迦勒底吗?又或者是听从他的话陪在他的身边。这个世界是瓶子一样的魔力构造,只有被邀请者能够进入,而进入的人只要用魔力就可以开辟出出口离开——一开始抵达此处时莫扎特就试验过了,可惜这里微薄到几乎为零的魔力让他不敢滥用,乖乖的恢复了普通人的作息,只是凭借着英灵的身体感不眠不休而已。

“说起来,这个世界有些脆弱过头了。”他喝下那些充满劣质欲望的液体,对夏洛特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人工智能点点头。

“因为,虽然这话不确定,但是我们的世界并不是完整的,而是被剥离出的一个小平行宇宙泡沫,学者间有这样的说法……不过这种调论已经被封杀了。”

“封杀,那么看来说不定是真的……”他又开始摇晃起杯子。“夏洛特,你知道吗?我们那个世界的魔力和你们着特异点的不同,更加纯粹而强大。如果我或者萨列里想要离开这里,只要往虚数空间附近的坐标投射出一些这样的魔力,就可以回去。就像是一块小的铁屑会被巨大的磁铁吸走一样。你们这里的魔力实在是太弱了,理论上不会有任何英灵停留,除非是他们自己愿意。”

“那么钢琴先生就是愿意?”

“不,你们世界是死是活实话是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留在这是为了萨列里,我必须带他回迦勒底。”

“为什么?英灵应该是可以反复召唤的,这你告诉过我。”

莫扎特眨了眨眼睛,碧色的眸子盯着酒杯里暗色的酒液,里面倒影着他自己的脸,透过那张英灵有些苍白的脸,他想起了来到这里时所穿过的暗色火焰,让他痛苦的事物。现在想来那说不定是萨列里被这世界的瓶口所过滤掉的东西,“燎原之火”,灰色的男人,那些让他苦痛不已,挥刀砍向莫扎特的、脑袋里的声音。

那么现在到底算是怎样一回事?他还有什么可以做的?

“.…..我必须要去找安东尼奥聊一聊。”他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出了舞厅,走在夜色渐黑的维也纳贫民窟街道上,脚底落在黑色的淤泥上,踩出一串朝向市中心的脚印。点一根香烟,或者肾上腺激素,墙壁上的冷凝管破了,往外滴着强酸性的液体,落在地上发出臭皮子被点着的焦味,钻进路过人的鼻孔里,灼烧着他们的鼻腔粘膜。那么现在他又会在何处?在那些富丽堂皇的街道上?在市中心公园的演奏会里?还是在约瑟夫所处的霍夫堡皇宫中?

他虽说想要找人,却依旧漫无目的,在贫民窟靠近灰色边缘的位置游荡着,安慰着自己等到太阳升起时就会重新产生勇气去找到萨列里。

然而前方传来了一阵骚乱,隐约传来尖叫和斗殴的声音,随后子弹击入肉体的声音传来,有人倒在了地上。帮派的街头械斗?莫扎特缩起身子朝那边靠近了一些,却看到一双看着地上倒下混混惊恐无比的蜜色眼睛,在那双眼睛的身边是黑帽黑衣的秘密警察。机器人们围着这位风头正盛的音乐家奉约瑟夫的命令护送他来到贫民窟中,帮安东尼奥·萨列里找到莫扎特,也让他明白莫扎特这几天都待在什么样的鬼地方。

“沃…沃尔夫冈…!”他避开眼睛不去看地上被射成碎肉末的尸体,转头看见了自己熟悉的友人。他有些激动的叫着莫扎特的名字,跑上前去拉住他的手。

“拜托……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至少和我去约瑟夫那里再聊聊,他答应我告诉你一些关于这个世界的事情。”

“事情?”

“是的……”那张脸悲伤不安,却不是对刚刚那场骚动,而是其他更加深远的事物。

“我相信你听完后,会对他和我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有所理解……”

 

几个小时前。

在维也纳中心公园的地下,钢筋混泥土的通道之中,萨列里静默无声的跟随着约瑟夫的投影走着。厚重的水泥能够屏蔽辐射、还有电磁波,信号减弱,那投影也忽明忽灭,发着雪花点般的白噪音。他们所走的路像是横过来的防空洞,墙壁上有着扶手,一路延伸,不知从何处散发的光源照亮了萨列里的前路,引导着他往更深的地方走去。在他头顶的泥土之上,维也纳沉浸在新的音乐中无可自拔,市民们都坐在柔软的草皮上,呼吸着不用佩戴防毒面具就可入肺的过滤空气,享受着定时播撒的阳光和雨露。在他们之下,英灵正跟随着幻影,走在战时会运用的管状地窖里,朝着目的地接近。

“抱歉,这里信号可能有些不好,还请见谅。不过我的投影在真正进入内部后就不会再不稳定,可以切换连接到内部的局域网中了。”

约瑟夫的人工智能向他解释着,手中形象化的握了一盏中世纪的提灯,身上是那时夜间行路者的打扮。

“希望没有吓到你,安东尼奥。”

“不….没有,只是我们要去?”

“见见真正的约瑟夫二世,他就在这地下。”投影跺了跺脚,却没有发出回响。“之前说过我是子ai,那么下面的就是母体……或者说,人类形态的约瑟夫二世。”

“等等…您不是说!?”

“是的,我告诉过你们我舍弃了肉体,变成了现在人工智能的模样。”君王扎扎那副蓝色的眼睛,像是想要缓和气氛似的。“但是,安东尼奥,这并不意味着我的肉体就死了呀?国家联合会的规定是这样的:各国君主在进行ai化统治时不得自主舍弃其人类的肉身,且该情况下其统治只能持续二十五年,之后要自愿退位回归人类身份让其后继者接替……否则别国则有对其开战的权利。”

“我说过腓特烈大帝退位了,这并不是指他被报废了……他本人现在正在夏威夷那边的模拟海滩里钓鱼,在几分钟前还往社交平台上上传了动态。不过……”

他话锋一转。

“在放弃寻找解决方法后,那也确实算是报废了,就君主的层面。”

“意思就是您在退位后依旧可以用人类的身份健健康康的活着?”

“看时代,不过现在总体来说十分安稳。你的声音听上去很开心,是因为其他世界的我都是在那一年病逝的吗?”

“是的……实话是,接到噩耗的那一刻我始终难以相信,因为您确实是一位十分有雄心壮志的君主,也十分开明和善。”

“就资料库里面获得的信息,恐怕你有些言过了,安东尼奥…..”投影确实是笑着的。“资料库我似乎也没有给你详细说明过……这么说吧,你应该已经知道在你们之前,人类文明开始时就有其他世界的介入。资料库就是对他们的言辞进行收集整理之后的产物,预言书,又或者是帝国建成的指导,只在君主之间传阅,禁止外泄。现在皇帝的定义已经发生了一些改变,我们不仅是管理者,也是外交家,交接的对象就是你们这些来自外面世界的人。”

他用食指放在嘴唇上,对萨列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当然,我所说的这些都是绝密,不能让公众知道的事,否则大面积的暴动恐怕就要被提前很久了。”

“我怎么会说出去呢?”我又不是莫扎特。萨列里想起那位还在贫民窟混迹的神才,隐隐感到担心。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随后看见一个密封起来的圆形们。门上有着多重的密码锁,在子ai的面前一道道自动打开,看起来是只有约瑟夫,或者人工智能能够破译的密码。舱门打开,里面是一片宽阔的让人有些难以想象的空间——有一个完整的足球场那么巨大,树装的电缆线路从天花板上密集的向下垂落,如同原始森林中只用蔓藤组成的巨大树木,生长着,而在根部的位置有着一个小小的透明棺材,棺材之中躺着一个穿着白衣的人。

这里的气温低的异常,又到处是铁皮和输送冷气的管道。天花板被电缆光纤所覆盖,像是一片诡异的原始电子丛林,而构成这片丛林,将那些ai具现化的人就躺在那人造材料的透明棺中,宛如睡着了般,散开的白色长发上缠绕透明的信号输送器,将睡眠中大脑的信号传递给那些枝叶,传递给每一个子ai。“冷冻睡眠室。”子ai解释着,提灯照亮了沉睡皇帝那苍白的脸,棺材内部结了小小的冰霜,看不清全貌,只有那张秀丽年轻的脸庞是清晰地。萨列里毫不怀疑自己如果伸手去摸,会被冻下一块皮肉来。

“我依旧在思考着,却也与死了无疑。你所看见的是24岁的我,而我今年真正的年龄已经44了。”他说着,收回提灯,让自己的肉身继续不受打扰的沉睡。“大脑是很好的计算器,每个细胞中的dna就是一个四进制的小型计算器,生物电脑,你可以这么说,只需要一个数位转换器,一个人就足够媲美一台掌控国家的超级计算器。不过这是在思想盒出来前的老方法了,还在使用也只是公约的规定。虽说这样也没有外人能够攻击到我的本体,因为我的思想和指令是当方面输出的,而信息丛多端输入,流到我这里就只是危害一个细胞不到的事情了…….”

萨列里听得似懂非懂,勉强跟上约瑟夫的脚步。他在那蔓藤森林中找到一个把手一样的东西,示意萨列里拉下。当英灵有些吃力的拉下那生锈的把手后,从上面缓缓降下一个电梯一样的东西,像是黑色的笼子,用有些复古的锁链吊着。他们乘上它,一同向着上面去。

“然后,这上面才是我想给你看的,安东尼奥,你很快就会理解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和……”他又再度停顿了一下,随后说。

“无可救药。”

上面有着矿坑井般竖直向下的通道,周围用铁管包围,有嘈杂的齿轮撞击声传来。当他们上升了快十分钟后,萨列里才看见其他的景色——现在他们在维也纳中央公园的上方,下面是一根古树的桩子,伪装过的出入口,想必这根管道有着透明的涂层,或者他所不知道的新科技。他们从禁止游人入内的林区下方升起,看见了弥漫开去的绿色草地,还有缩成黑色小点的游人。大概没有人会想到约瑟夫将自己藏在中央公园的下方,在冰冷的舱室中沉睡着。他们也是从霍夫堡皇宫的暗道出发,才抵达了此处的地下。维也纳的地下四通八达又藏满秘密,那些机械的警察和仿生动物们也是在那处交接情报的。

“我们这是要?”

萨列里问出声,持续升高,整个维也纳都在他们的脚下,甚至连呼吸罩外的城市边缘都能看的见。约瑟夫笑了笑,说。

“全维也纳……不如说奥地利唯一能看到真实天空的地方。”他说着。“我想带你看看这个世界的天空。”

“天空?”

“我们用蓝色的外壳和全息投影遮挡起来的东西,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之一。”

他们停了下来,萨列里看见头上有一个小门,像是又一重舱门。他莫名想起那部御主曾经放给过他们看的电影,《楚门的世界》:里面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摄影棚,而一切都是一场安排好的戏。萨列里感到心跳加速,而ai示意他推开那扇小门。

他稍微用力,那块带着led灯的隔板就打开了。他一开始闭着,后面才慢慢的睁开。

那片天空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完全的漆黑一片。

“也就是说。”约瑟夫的投影在他的身后说。“这个小宇宙中只有地球和太阳,没有浩瀚的空间,也没有其他的、我们伪造在天幕上的星星。这个世界就真真正正的只有我们,其他的,一无所有。”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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