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生贺/莫萨/现代AU】ashes to ashes and love to love⑩

*本章含有可能非常让人不快的现代萨老师私设,请注意避雷(参考生前的晚年)我....我提前土下座_(:з」∠)_

*人设遵从FGO,但是部分章节会含有西史音乐家的内容,如贝舒,李肖等(具体请看tag)还有一些奇异的拉郎.....请注意避雷!

*大致就是突然闯入萨列里中年生活的莫扎特和小弗朗茨,两个大人带一个孩子的故事。

*其实是大家都得到救赎的故事!←yes

*ooc不可避,欢迎捉虫,单章5k+左右,共20章

*祝看的塔诺西

                                                      

        ⑳(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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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呼气,吸气。

他沉默不语的看向拉起窗帘的窗户。

如果是上吊的话,现在吊灯的支架并不算牢固,被砸死的几率更大,受伤被送进医院的可能性最大,然而计划就失败流产了。

至于割腕,失败的可能性也很大,毕竟他不可能要求水盆里的水一直是热的,那些血总是会凝固起来。况且就现在他双手的情况根本不可能用力,这种方法完全不适用。

安眠药就放在他的桌子上,稍微过量,他就可能在睡梦中死去……

当萨列里坐在椅子上,仔细思考自杀这一命题时,生命对于安东尼奥·萨列里来说就像是一张写乐谱的纸——小物什、轻巧却又坚韧的东西。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一张纸消失的不留一点痕迹,而杀死自己这间事也是同样,他决定不再留恋这个世界了,却又没有能够迅速结束这一切的方法。然后屋外的鸣虫在叫,屋内的闷热让汗水从他的额头流下,门口的铃响了。

约瑟夫站在门口,对屋内人的状况感到好奇。随后门打开了,一个比他矮了一个头的青年打开了一道门缝,暗红如凝固血液的眼瞳向外张望。

“你是谁?”

他问,约瑟夫闻到浓浓的药膏味,还有医院福尔马林的味道。他看见萨列里手上打着的石膏,看见缠住他手腕厚厚的绷带。

“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的声音在发抖,约瑟夫从那张苍白的脸上很快就捕捉到了营养不良,熬夜过多,还有一系列不良的信号。他白色的头发随意的披散在身后,整个人躲在门后的阴影里,看上去就像是某种吸血的生物,身体羸弱而阴沉。他隔着门缝间的客厅望见里面书房桌子上有个药瓶一样的小玩意,倒在桌子上,萨列里似乎想把它扭开。

“你是不是准备自杀?”他下意识的得出了这个结论,看见对方的肩膀被吓得抖了一下。

“猜对了?……”他向前一步,将鞋挡在门与门框的缝隙间。萨列里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关上门。

“你不准备先让我进去吗?我是打算来和你谈生意的。”

“安东尼奥·萨列里,我听说过那些和你有关的传言,但我不相信……”他说。“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的音乐。”

“好吧…..”他迟疑了一下,“请进来吧。”

那年夏天,维也纳的温度高达四十三,没开空调的室内让约瑟夫觉得自己进了密封的罐头,西装都湿透了。“请稍等……”萨列里打开空调,沉默不语的坐在沙发上,缩起身体。感受着那阵凉爽在室内徘徊,约瑟夫觉得自己重新回到了人间。“没有茶,也没有任何能喝的东西,抱歉。”萨列里坐在那儿,盯着约瑟夫。

“那么,你来找我这个…”他顿了顿,“十恶不赦的抄袭者,是想要什么。”

“我在维也纳开了一家新的音乐公司。”约瑟夫解释着,递上名片。“需要更多新鲜的、有才能的血液。萨列里先生,我听过你的古典乐作品,它们真是洗涤心灵般的纯洁美好,我想要请您加入……”

萨列里抬起手腕,上面打着厚厚的石膏。约瑟夫知道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可实际看到时还是忍不住心头一颤——肌腱严重受损,恢复后他可以同普通人一样生活,但是用力的时候会有撕裂般的疼痛。

“如你所见,我现在已经弹不了琴,也写不了音乐了。”这么说着,萨列里有些落寞的垂下眼睛。“所以,约瑟夫先生,如果你想要找人帮你实现你的音乐公司梦想,恕我无能为力,还是另请高明吧。”

“但是音乐的灵感与手能否写字无关……现代的作曲工具也有很多……”

“可是我已经累了、倦了……”萨列里这么说着,继续像一只受伤的猫儿般盯着约瑟夫。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就请你离开吧。

“那可是我第一次被人拒之门外,还好我后面又去了一次。”约瑟夫颇为怀念的说着。“第二个把我拒之门外的人是贝多芬。”

“等等,你说他的手……”莫扎特疑惑着,“但是他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啊。”

“他的衣服都是长袖的,”约瑟夫说,“如果是运动,他会戴上贴紧手腕的运动手环——他从来不会把伤疤露给他人看,除非那是迫不得已。”

“那么……他为什么会受伤?”莫扎特犹豫了一下。“还有……关于抄袭的污蔑?”

“至少能令我欣慰的是。”约瑟夫说,“你也能第一时间明白这是无端的谣言。希望是爱让你如此判断的。”

在他们相见的前两周,维也纳正在举办国际性的青年音乐大赛——事后,这场比赛被国际音乐协会查出又严重的贪污受贿。那场比赛之中萨列里代表意大利带队参赛。可以想见,对一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来说,这是多么大荣誉。

“然而,在他进入决赛的时候,”约瑟夫顿了顿,“他的作曲却被人指认为抄袭一份旧作——被认为是抄袭对象的作品是十九世纪一位不知名作曲家的曲子,在这场比赛的前几个月才突然被发现。乐谱甚至还没有流出,也就只有……专业的音乐研究者,还有一些那个专业的学生能够接触到。”那双宝蓝色的眼睛冷的让人发颤,约瑟夫缓缓开口。

“比如说像当时的安东尼奥。”

经过专家组的裁定——至少他们当时是这样对外公布的,萨列里被委员会确定有舞弊情节,并取消了往后所有类似比赛的参赛资格,进入了音乐协会的黑名单。而当他们确定这些事时,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比赛结果的宣布,萨列里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依旧以为前路是光明美好的。

“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这对一个热爱音乐、认真创作的人来说是多大的打击。”约瑟夫继续说下去。“那是他们惯常爱用的小手段,可以轻易的毁掉一个参赛者——对于那年早就内定好的第一名来说,萨列里本来只是一块堵在路上的小石子,只要暗箱操作换掉就可以了……只是。”

“他太有才华了,是个孤儿,性格柔弱。”说这话的时候,约瑟夫依旧会惋惜的十指合拢,交叠与胸前。“我想萨列里其实根本没在意过那场比赛的名次,对他来说这只不过是一次外出试炼的机会,肯定想不到他们会刷那样险恶的手段。”

他所展露出来的光辉虽不耀眼,但却有让人无法忽视。于是那些人明白了,如果只用以前的方法,肯定会引发争议——而人的恶意是不可揣摩的。在他站上评判台准备迎接荣耀时,突然的质问让他完全吓呆了。

那些德高望重的音乐界评委们站在他面前的评委席上,正厉声质问他——你的作品是不是来自一位已故之人的?

“不是……我……我……”

“可是根据专业的对比,它们确实与最新发现那位作曲家的作品有十分多的雷同之处。”他们将判决的结果与分析的证据放在他的面前。“…….而你在几周前有借阅他作品的影印资料……

“我想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安东尼奥·萨列里先生——我们这里不为历史的蛀虫开放。”他们冷冷的说。“所以,请带着你的‘大作’回去,并为自己的行为好好反思。委员会会在所有赛事结束后追查你的责任,请你再在维也纳多待一段时间吧。”

当他失魂落魄,甚至还没有搞清事情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准备了半年的曲子怎么就变成了十九世纪产物的时候,让萨列里更加绝望的事情发生了——他在台后的队友们都消失了,而新闻媒体早就等候在外面,对着孤独一人的他打开闪光灯。

“您现在是怎样的心情?”“您真的是抄袭了那位作家的作品吗?”“请问回国后你将采取怎样的态度悔过?”“您的抄袭行为应当负法律责任吗?”他推开那些涌上来的人,满目之中看不见任何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失魂落魄的跑回旅馆之中拒绝见任何人。

“他成了那次比赛丑闻的主角。”当约瑟夫说出那些故事时,眼睛里的冷光让莫扎特下意识想要逃离这间房间。“还有很多让人反胃的细节……我就不复述了。总而言之,你可以想象他为什么自那年夏天开始就留在维也纳,没有再回过意大利了——人们总是喜欢摽榜一时的正义来宣泄暴力,而萨列里他,又是不知道向何处挥舞拳头的温柔性格。”

“我想在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拒绝外界来访的时候,其实也通过网络听了很多,看了很多,不然那样的事也不会发生——”

他退赛的第三天,他那时的老师加斯曼打了十多个电话给萨列里,但是萨列里一直没接。音乐界相关的媒体人们都蹲守在他所居住的酒店楼下,等待着他下来后抓住时机给他做个独家专访——第一手资料,即使只有逃窜的背影也好。那年夏天很热,各行各业的人们都心情烦躁,他们需要一只现成的小白鼠来当祭品,承受因为上班、管教孩子、还有其他诸多因素积攒起来的负面情绪。第三天,萨列里虽然心情低落,神志恍惚,却还是希望能有人帮帮自己——队友来敲响了他的房门,可他们在外面叫喊时,萨列里听见了其他记者的声音,依旧拒绝打开门。

那时他极度饥饿,还有些脱水。他也不敢拨打酒店的服务,情绪崩溃带来的臆想症让他觉得那些上来的人也会带着便携式摄像机,闪光灯现在会杀死他。晚上三点,屋外已经安静了很久,他猜测关于自己的热度也降下来了——那时的萨列里并不知道国际音乐协会对着有些离谱的指控已经介入了调查,收到风声的前沿媒体转而蹲守在其他地方。他打不通自己队友的电话,食物也已经吃完了。于是他只能换上一身遮住头发和眼睛的衣服,悄悄的从地下车库那里躲进清扫车的后备箱里,在夜晚逃出了旅馆,饥不择食的跑进一家小酒吧里面找吃的。

“不巧的是……那家酒吧里面的音乐爱好者不少,他们很快就认出了安东尼奥……”

说完这些,约瑟夫沉默了许久。莫扎特忍不住问。

“于是……”

“我不清楚详细经过,但…他身上有些推撞和擦碰造成的伤口,然后结果是……”约瑟夫犹豫了一下。

结果是那晚他哭着,用酒吧冰桶里的冰锥扎进了自己的手腕里——肌腱断裂,鲜血流了一地,和他的眼泪混在一起。人群骚乱不安,最后是店主打了急救电话把他送到了医院。他的老师,还有萨列里的其他朋友在抵达飞机刚落地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噩耗。

“那天的详细经过我没敢再问,虽然萨列里没有告诉我他的心情,但我转述的不及他当时痛苦的十分之一……”约瑟夫抬起头来。“你哭了。”

“我无法想象这些让人作呕的事。”莫扎特说。“可更让人羞耻的是这件事其实我知道——我父亲在饭桌上抨击过他,而我当时无心的附和过……而且那件事,”他犹豫了一下,“我想可能在不经意间也同我的人生联系了起来。”

“无知不是你的罪——按照他的话来说,既然是过去了的事情,那么就让他过去。”约瑟夫叹了口气。“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为他伤心,或者希望你心碎——我只是希望你能够珍惜现在的他。”

“结局,我想要知道那件事的结局。”莫扎特擦了擦眼里的泪水,扬起头来,希望等会萨列里回家来不要看到自己肿胀的眼睛。“……你刚刚说过那次音乐比赛被查处了……”

“是的,不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万全的结局。”约瑟夫说着,站起身来走到莫扎特的面前。“我知道这些,是因为是我的兄弟负责调查贪污受贿这件事。施贿者是个同样也有年轻才气的孩子,比萨列里小上三岁。主意是他老师提出的,而受贿者是裁判席上的所有人,在这件事曝光前这似乎已经成了音乐家一种不良的传统。那孩子可能没有想到过大人的手段会肮脏至此,被寻访时自己说漏了嘴,哭着道歉,而他的老师戴罪自杀,他的父亲因为他的行为与他断绝了关系。”

“至于那些受贿者,那可真是一场狗咬狗的好戏。”约瑟夫抽抽嘴角。“那年,不少幕后黑手与暗箱操作都被查处了出来。”

“是的,我记得那年十分动荡”莫扎特若有所思。“……却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

“对,新闻一件接着一件,最终受利的只有看客,还有投机者。而我的母亲从萨列里这件事发生时就察觉了新的机遇——如果乐坛与音乐公司大洗牌的话,那对于任何双手干净,背后有一定实力的新人来说,就是了不起的机遇。”

“所以,你们在那时创立了维也纳音乐公司。”

“对,这就和森林大火一样。”约瑟夫点点头。“大的树会倒塌、会被烧焦,而新的嫩芽就能茁壮生长——像是一种自然更新的过程,只不过……”

“这些事以他的毁灭为起点。”莫扎特痛苦的说。“这太不公平了。”

“而且,因为那些接连不断的新闻,他反而在获得清白后被人立马遗忘了——道歉都是公开的,甚至没有提到他的名字……”约瑟夫说。“我去拜访他的时候是夏季中旬。那件事发生在夏初。他的朋友与老师都来到了维也纳,然而没有人能够让他从那刻骨的阴影里走出来——毕竟他被逼迫着自毁前程……最后,我猜他想到了自杀。”

“我现在应该庆幸他还活着。”莫扎特深呼吸。“如果我遇到这种事……我可能在作品被认为是抄袭的时候就冲上台暴揍评委了……”

“然而他性格太过温和……所以他们才想到那些方法。”约瑟夫对他说完这些,重新坐回到沙发上。“至于后面的事:他进了我的公司,成为不再谱写音乐的新人。”约瑟夫回忆着那时的事,“虽说最初只是同情他遭遇,想要帮他一把而已。”

“他说你们是挚友。”

“是的。”约瑟夫终于笑了。“因为他记得我的全名——应该说,是在来我公司的第二周,他帮我处理工作时流利的说出了我的名字……”

“我相信只要是有心人都能记住,包括哪些阿谀奉承之人——但是你能想象看到一个垂死的人突然活过来的那种喜悦吗?那个时候我明白了,我所做的尝试没有白费。安东尼奥·萨列里是一个会努力回应他人给予的爱的人。”他的眼神温柔无比。“也许缺乏足够坚定的意志……虽说这几年来他也有很大的改观。可是他的灵魂里确实有着其他任何人都没有的美好——至少就我所见。”

“关于这一点。”细想过去这一个月的经历,莫扎特点头。“我非常同意,当他夸赞我的音乐时,我感觉我生命的火光被点亮了——安东尼奥能够听见那些其他人察觉不到的细节,我觉得他能够看到我的内心。”

“所以,莫扎特。”约瑟夫郑重的对他说。“萨列里身上还有一些事,我未曾同你说……我希望你自己去问他。还有,如果你真的是他的恋人,我希望你去好好爱他——如果可以,我也想成为能照顾他的人,但我明白我们间的关系就只能止步于朋友。”

“约瑟夫先生?”

“最终能够回应他的还是他所放弃的音乐。”约瑟夫说着,突然让莫扎特伸出手。

他同他握手,郑重的说:“作为你的上司,我要给你一个任务:希望你可以帮萨列里找回他的音乐。”

“这……”莫扎特点点头,“我…我会尽我所能。”

“如果没有完成的话就算你违约。”男人握着他的手笑了出来,“那么到时候不仅要支付违约金,我也会让萨列里从你身边离开——用领导的身份。”

“啊!?”莫扎特看着语气突然轻松的约瑟夫,看着那双狡黠的宝蓝色眼睛忍不住叫出声:“我真的进了黑心公司!……不过这样简单的任务可难不倒我。”

随后,他吐了吐舌头,与对方做下约定。

“那样便好,希望你将今天的诺言牢牢记在心上。”

他们两人握手言和,约瑟夫像是终于放下了一件事般松了口气,和莫扎特打趣的说起,前两天,莫扎特的推特已经被自己整理成资料送给专人分析了,而自己为了今天的会面昨晚彻夜未眠。想起昨晚自己也和萨列里准备了许久,莫扎特忍不住汗颜——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会有什么样的员工。

“你们看起来关系似乎好了不少。”当萨列里推门带着两个孩子进来时,看见坐在沙发上聊天的约瑟夫与莫扎特,他一脸惊诧,用眼神询问莫扎特这是怎么回事。

“我想我们已经那个……”莫扎特斟酌了一下用语。“成为了朋友。”

“算是。”约瑟夫点点头。“他算是个不坏的人。”

总之,事情看起来是解决了?萨列里让弗朗茨先回自己的房间,天色已晚,约瑟夫带着特蕾西亚同他们告别。坐在父亲的车上,特蕾西亚看着约瑟夫的表情,明白了什么。“你似乎对莫扎特放心了?爸爸。”

“是的,他不是个坏人,至少弗朗茨作为他的儿子不太坏,还是能讨我女儿的欢心的。”约瑟夫看着红绿灯说。“为人父者,无论怎么说都会比较靠谱。”

“这样啊——弗朗茨不是他儿子,是他侄子。”

“什么!?”他一个急刹车,准备掉头。“他竟然再这么严重的事情上撒谎!不行,我要回去警告他不准再骗萨列里!”

“爸爸,罚金单来了。”特蕾西亚面无表情的看向前方驶来的交警,约瑟夫长叹一声,乖乖的掏出钱包数钱。

“至少现在,”他无奈的从交警那收到一张白色的罚单。“他们会认真的对待这段感情了——希望萨列里能从他所爱皆失的阴影里走出来吧。”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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