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FGO/约萨】月下歌

*来自 @悠幽紫鬼 的点文,“想吃约萨!那种月球萨抱着苦痛和混乱跟约二相遇,被约二理解包容的疗伤的故事!”

*于是就写了在异闻带被大病痊愈后召唤出来的英灵萨和落魄皇帝约二的故事

*总之原异闻带之中的萨列里和莫扎特都去世了的设定,注意避雷!

*高铁码字,开始晕车(昏厥)(瘫会儿)

*ooc不可避,欢迎捉虫,祝看的塔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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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来到他的身边后,萨列里没有一天敢于长待在对方的身边,除非约瑟夫叫他——现在的他位于一个成因未知的异闻带之中,身为英灵,也身为因需要而被召唤的存在。召唤的媒介十分简单,那就是约瑟夫二世本身。他过去的帝王不知从何学到了在当时被看做是禁忌的魔法与魔术回路,铸造了一个简易的召唤阵,从英灵座上呼唤了他的存在——以复仇者的姿态。

“我本来以为需要圣遗物之类的……没想到我只是坐在那里,随后你就出现了。”那双哈布斯堡蓝的眼睛在每次见到他时都闪着让人愉快地光芒,一如现在那位君主开放随和的态度。然而就是那种轻松感压垮了身为复仇者的萨列里,他在对方的面前无地自容,无论是这丑陋的灵基,还是那套怪物一般的外装。更糟糕的是他还保留着身处于迦勒底时候的记忆,还记得那把燎原之刃是如何一次又一次的捅入神才的肉体之中,那些血与碎肉是如何黏在他的手掌上,渐渐随着时间风干,在他失魂落魄的回归理智之时,反复告诫着他自己是何等的怪物……

“陛下,我……”他欲言又止,看着约瑟夫坐在自己面前的摇椅上品茶。他们现在位于金碧辉煌的美泉宫内,而室外是晴朗宁静的花园与喷泉——他们在享用美妙的下午茶时光,约瑟夫执意让被召唤后大部分都躲在自己屋子内的英灵出来陪陪自己,之后他们在一起去花园里散散步。

只是如此简单的事,而这就是他被召唤的理由——在这个异闻带之中,总体的人类史并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只不过安东尼奥·萨列里在本该约瑟夫死去的1790年提前去世,而这位伟大的君王自土耳其的战场归来后民心尽失,落得了腿脚不便的残疾。现在利奥波德二世在执政,而约瑟夫则被软禁在美泉宫之中,失去了过去的威严,以一垂死之人的身份苟延残喘。

“听上去很惨淡,”他说,品了一口红茶。萨列里知道这位君王本来除了清水外不喜欢任何形式的饮品,开茶会实际上只是找一个借口能与自己共处。“实际上我依旧能够坐在此处悠闲度日。若是过去的我一定会痛恨这般不作为的自己吧,然而……”他放下茶杯,似是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口气,“在如今一切停滞不前时,慢慢回顾自己一事无成的一生,也别有一番感悟。”

不,您不是,您是神圣罗马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一位君王。他想这么说,想起在这个世界之中对方也在重病垂死之际将颁布的法令一条条删除,一时哽咽。命运终究还是残酷的。它让约瑟夫存活下来见证自己的改革如何一步步走向失败,随后又从他的身边夺走可以信赖的人——“也许我是思念你,所以才将你召唤了出来。”他笑着同萨列里解释,“那段时间,你每天下午都会前来拜访,随后在我的病床前演奏大键琴,或者唱歌。那是我那时唯一的慰藉。”

那段时间,萨列里猜想是指1789年对方重病的时候。那时他确实在解决安排完国家剧院的事情后专心行驶自己作为宫廷乐师的职责。“《岔道口的赫拉克勒斯》、《阿尔米达》、《嫉妒学校》……”他坐在约瑟夫的对面,将自己记得那时演唱过的歌剧一一细数。那双宝蓝色眼睛变得更为澄明,似乎是为他记起了那时的事而感到快乐。
“那是萨列里为您演唱的……我都记得,”他说,面色游移而痛苦,“但我不是他……他已经死了,我只是个卑鄙的死神……恕我无法排解您的忧愁,陛下……我…”

“算了,那种事无所谓。”

他没能说完,约瑟夫轻轻拍了拍座椅的扶手,示意萨列里过去帮他起身。于是英灵迟疑着扶起御主的腰,帮他站起来,又将拐杖递给他。约瑟夫边道谢边接过那只拐杖,缓缓的向外走去。

“今天天气不错,”他换了个话题,“我们可以去国家歌剧院附近逛逛……”诶呀,我忘记了。他笑了起来。我们现在不在霍夫堡,而在美泉宫。萨列里小心翼翼的陪伴在约瑟夫的身边,防止他脚步不稳而摔到。他拒绝了所有的仆人陪伴在自己的身边,让他们不用管已经退居幕后的自己。萨列里是这一个月以来在他身边陪伴的最为长久的人——虽然,关于英灵是否属于人类这个问题尚未有标准的界定。

美泉宫比起霍夫堡来说更加贴近郊外,当他们离开巴洛克风格精雕细琢的皇宫,走到外部的花园时,草甸上遍布而盛放的银莲花随着微风轻微摇曳,三色堇伴生在它们的身旁,却愈显繁密高大。此地就如同是花的沼泽,而不是皇室的后花园。他们路过一株盛放的蒿草,约瑟夫略带忧愁的表示看来园丁没有好好干活。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把他叫来亲口教训一顿,”他说,拐杖敲击在砖石上发出的声响重过脚步。“不过现在这样自由自在,也挺不错的。”

萨列里迟疑了一下,随后说。

“陛下……我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他扭头看了看身旁白发红瞳的英灵。“难道还是那个关于你是谁的问题?——那我可以提前告诉你答案,对我来说,你确实是安东尼奥·萨列里无疑。”

“不……并不是那件事,”他扶着约瑟夫走过一颗桦树投下的阴影,银雀在他们的头顶唱出一首婉转的夜曲。在他们沉默无言漫步于此间之时,夕阳的余晖已经落下维也纳的边界线,满天辰星的夜空笼罩在他们的上方,熠熠生辉。

“您似乎对现在的一切十分释然,”他说,“而那些改革和野心,对现在的您来说已经变成了一场过去的幻梦……陛下,您让我如此觉得。”

萨列里疑惑着,看向那双哈布斯堡蓝的眼睛——在他十六岁第一次见到这双纯净的宝蓝色的双眼时,曾为其中闪烁的智慧与野心所震慑,情不自禁的说错了话。可它们现在依旧如过往般,只是不再如那太阳,更像夜晚的星星——那是一切燃烧殆尽过后的余温、是一种直视自己坟墓的平静。从土耳其战场归来后,约瑟夫咳血、呼吸困难,重病并且几乎因眼疾而全盲。那时他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沁血的宝石,其中盛放着无数破碎的梦想……

而现在它们都消失了。他想,看到他的皇帝理了理头上的礼帽,若有所思的对他说。

“我是人民的国王,”约瑟夫回答着,脸上带着微弱的苦闷与解脱之色。“那么,当他们不再需要我时,我便不再是过去的我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约瑟夫,安东尼奥,你称呼我为陛下只不过是惯性使然,现在我只是一个流着哈布斯堡血缘的普通人。”

“那么,”英灵继续追问着,似乎更加的混乱。他浑身颤抖着,胡乱的抓紧腰侧的衣服。“您又是为何呼唤我——不为了夺回王位、不为了战争的胜利、不为了暗杀与刺杀……我是死神,我是杀死了神之子的罪人……”

颇为愧疚的,他眨了眨那双沁血的眼睛,看向约瑟夫。“我现在无法为您再带来能让您心神宁静的音乐……也无法再为您写作歌剧……我所能做到的只有杀戮——然而这却又是您最不需要的,陛下,您是为何呼唤我,又为何要让我继续待在您的身边。”

他大概为之混乱了许久,从现身在这个异闻带的维也纳起,到陪伴在他的身边漫步于中庭止,安东尼奥·萨列里一直都在思索为何对方会向自己发出呼唤之声,而自己又为何要用这般不堪的姿态回应约瑟夫——也许莫扎特比现在的我更加适合。偶尔,他会如此想,又陷入更深的自责之中。他确实在迦勒底伤害甚至杀死了莫扎特,而对于“当应被诛杀之物死亡时,您又将如何回答我呢?master,我到底是谁?”,藤丸立香也没能给出答案。

他在迷茫之中被击碎了灵基,回归英灵座之上,而当他重新回归“自我”的意识之际,除了微弱燃烧着的燎原之火,他看到的是在召唤阵前颇为讶异的约瑟夫陛下——他比萨列里见到对方的最后一面时老了些,身上的气势有所温和,一时之间让他以为自己是被死去的对方所召唤。约瑟夫腿脚不便,但在见到褪去恸哭外装的萨列里,听到他开口询问“陛下?”时,依旧高兴的像是那个萨列里时隔许久从威尼斯归来的下午。

“很高兴见到你,安东尼奥,”他笑着,有些踉跄的同英灵拥抱。而混乱又痛苦的萨列里在那个瞬间,感到了久违的放松与喜悦。

“我呼唤你,”他站在鹅耳枥旁回答他,“只是因为我想念你,安东尼奥。我只是想要再见你一面。”

随后,他们陷入了再度的沉默之中,直到晚餐,直到约瑟夫就寝,直到萨列里身披恸哭外装独自一人徘徊在银色的月光、徘徊在冷清的中庭之中——这个世界。他回想起来,安东尼奥·萨列里死于一场马车事故,而在此之前他曾经皇帝弥撒演唱给重病的约瑟夫听。此后,约瑟夫的身体迅速好转,直至痊愈。这就像是那个乐师长将自己的生命全部转嫁到了约瑟夫身上。他想。让对方代替自己活过那漫长的年月,让自己的君王能够见到十九世纪时,人类理性与文明的曙光。

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他不再为燎原之火所带来的杀意所困扰,因为莫扎特也已经在命定之时逝去,而原本的他似乎留下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期望,让复仇者躁动与混乱的心境随着时间慢慢平息。
“若是这样……”萨列里看向约瑟夫房间所在的方向,犹豫了一会。他卸下了巡逻用的恸哭外装,用手指摩挲着身前悬挂着的奖章。迟疑的,但又坚定地,他在这月下小声的唱起歌来,歌声悠扬,飘扬如风,带着英灵的梦与爱,陪伴在约瑟夫的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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