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天】红头绳
*复建第二发
*严重ooc，欢迎捉虫
*灵感来源于某篇不记得名字的语文阅读，天海的奇幻之旅（不）
*开始浪（今晚找小姐.JPG），其实是欢乐向（不）
*给各位关注的小天使比心。
*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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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尖上还有红头绳柔软的触感，她黛蓝色的长发摩挲过他的脸庞。
她在轻声细语着什么，他听不见，天海兰太郎只知道他从梦中醒来时仿佛有冰凉的水珠滑过脸庞，咸腥的海风吹散了他的梦境，有着和他和梦中一样的黛蓝色长发男子提着提灯，站在房间门口处用金色的眼睛注视着他。
“客人，准备走了。”昏黄的灯光照不出他的全貌，不过对方本来就戴着奇怪的面罩。天海打着哈欠揉着眼睛道谢，身下的床连同木地板随着他的动作吱呀作响。他推开锈红的窗户，远处拉纤的号子声响了起来，海边特有闷热潮湿的空气随着海浪上下起伏。直到这时他才完全的醒过来。
今天他就要离开这里，船票买好了，行囊也收拾好了，但他却觉得忘记了什么东西，记忆昏昏沉沉，他边喝着早餐的鱼肉粥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让他留宿的人聊着。
“对了，真宫寺先生，你能不能带我去海边集市看一看？”埋头清空碗底最后一点粥，他突然说道。
“哦？为什么呢？”对方的声音从桌对面的书后传来，一点点在这闷热的早晨荡开。
“之前去只是走马观花，我都还没好好看看。”天海将碗摞在一起准备放到厨房，半开玩笑的说：“留宿之恩无以为报，我就只能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物什送给你了。”
真宫寺垂了垂睫毛，什么也没说，似乎是默许了。等到天海背起行囊，他已经穿上那身严严实实的衣服等在门口了。
“走吧。离发船还有一段时间，可以逛逛。”真宫寺打开门，早市、码头的喧哗声飘过他们身旁，天海看着来来往往的渔民和小贩，小心地避让着。他脚下的砂石铺成崎岖不平的地面，偶尔被暴风吹上岸的小鱼曾在水洼里挣扎，最终和死蟹烂虾一起化成腥味的泥土，被来往的脚步渐渐带向四方。天海有些吃力的走着，他尚且不像原住民一样习惯这片盐碱地。他们又穿过饽饽铺飘出的香气，几声清脆的少女的叫卖声，终年不变的湿热，来到港口渐渐繁盛的早市。
说是早市，这里不只是鱼虾的集散地，一些手工艺制作者也会在这摆摊，吸引歇脚的游客买上几个有趣的刺绣或者是贝壳海螺做的小玩意。天海叹为观止的看着碎珊瑚粘成的版画，又跑到隔壁摊上听小姑娘吹海螺，真宫寺就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时不时金色的眼睛会出神的看向某处。几个摆摊的小姑娘听着天海谈旅游见闻的间隙会向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最后都默默的收了回去。
早市不大，他们从开头逛到结尾半个时辰都没有过去，期间还算上天海和别人拉闲话的时间。天海兴致未消，转身看见一个卖手制工艺品的摊子，木头杠上挂着一根小巧的红头绳，用单平结细细变成，点缀着些细小的白色珠子，末端红线细细的散开。沉下去的梦境又在他脑海中摇曳起来，他脱口而出：
“我昨晚梦到过红头绳。”
“是吗。”真宫寺淡淡说道，金色的眼睛看不出波澜。
“是的。”天海摩挲着红头绳。“我依稀还梦见一位非常漂亮的女士。”他停了停，自言自语：“好像这几天都见到了。”
“这个多少钱？我买了。”
天海拿着红头绳心满意足的出来时，真宫寺瞥了他手中的红头绳一眼：“你买了是要送给谁？”天海将红头绳一圈圈的缠在手上。“其实我要去见妹妹，到时候就送给她们。”
“你那一包的小玩意还不够吗？”真宫寺调侃的挑了挑下巴，天海颠了颠背包：“确实有些多呢.....”他藻绿色的眼睛看着眼前人黛蓝色的长发，边向码头的方向走边说。“要不送给你吧？”
“我要来做什么用。”对方不置可否。“你梦到的是什么样的梦？”
天海兰太郎顿了一下，歪着头思索了一会。“不记得了，只知道来到这以后似乎是相同的梦境.....不过内容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当然红头绳是昨晚才梦到的。”
海风吹过，真宫寺黛蓝的长发向后被吹起，脖颈的弧度天海似曾相识。
“....那个人好像长得很像你。”天海沉默了一会说出这句，真宫寺回头，锐利的目光扫过：“你知道我长什么样子？”
“..不是，不是。”天海查觉到自己的失礼“只是气质有些像。”
“嚯~那就有趣了。”真宫寺用手撩起一边的头发向后理去，不知不觉之间他们已经来到了码头。天海弯下腰，从包里掏出已经有些发皱的船票，准备登船。
“你最好还是隔几天再走....”真宫寺背对着他说。“不过你大概也不会听吧？”
“为什么？”天海抬起头，却已经看不见对方的身影。
真是奇怪的人，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不过也多亏了他才有了留宿的地方。天海向真宫寺消失的地方望了一阵，在船员的催促下背起背包离开了这里。
航程一切顺利，与真宫寺忠告的不同，前两天风平浪静，帆船很快就驶完了半程。直到第三日夜晚，天空明月皎洁，海面平静如镜。他站在甲板上，海风吹散他藻绿色的头发，衣袂猎猎作响。
突然之间，船像是遇见了什么不祥之物，海面月亮的影子晃成细碎的浮金。明月高照，万里无云，大海却突然躁动起来，将帆船上下颠簸，左摇右晃。船员们惊慌失措，嘴里高喊着沿海神明的名字祈祷着。天海努力抱住桅杆，咸腥的海水击打着他。一阵巨浪，他的双手滑脱，他想用指甲扣住甲板，却从船侧滑落。
落入海中的瞬间，他被冲击力撞得头晕眼花，他肺中的空气化作气泡徒劳的从指缝间漏去。那些咸腥的海水灌入他的五脏六腑，拉扯着他的身子随波涛摇曳而沉下。他睁开双眼，头顶船底的黑影愈来愈远，海洋的黑暗拖拽着他。
黛蓝色的长发摩挲过他的脸庞，天海看见梦中的女子游到他的身旁，一时有些失神。那金色的双眼下是黛蓝色的鱼尾，那苍白的面庞旁是有细小的鱼鳞和丝状的腮，她嘴唇艳红，双手环住天海的腰，似是喜悦般轻笑着俯身上前。
“你按照约定一样的来了呀。”
直到这时，他才想起以往浮现的那些迷梦，此时此刻此间，自他抵达这片土地开始便在梦中与她相遇。
是梦吗？或者说是某个平行的世界，某种幻境，某个约定被做出了。他不明白，她是否是莱茵河的罗蕾莱，亦或是美拉尼西亚的阿达拉，或者只是单纯的美人鱼，她又是为何选择了自己。他只记得对方美妙的歌喉，那个瞬间他便忘却了一切，又迷醉于一切，在某双金色眼睛的注视下将自己推向深渊。
他咳出的水里带上了血丝，和手上的红头绳一样向上漂浮着。
是了，梦里他被系上了约定的红头绳。他怎么会忘了有这种传说，在沿海地带，手臂被扎上红头绳的水手再也无法归去。梦中她冰冷的唇与此时重合在一起，揽上他的脖子，悠扬的歌声飘扬在耳边。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看见海底深处还有几个影子向上游动。
传说人鱼没有灵魂，他们上半身美得让人窒息，下半身却是长满鳞片的冰冷鱼尾。他们赠与的礼物会带来不幸，他们有时渴望看到凡人被淹死，有时，他们也以血肉为食。
红头绳也许只是他们建立纽带的一种方式，也许只是一个标记。他徒劳地伸出手想抓住那根红头绳，双手却被另一双冰冷的手握住。
“我劝告过你了，你没听。”男性人鱼也有着黛蓝色的头发，与他所想的一样，眉眼间与他的所见的女士十分相像。对方无奈的叹了口气。
“姐姐，这个人的灵魂牵挂太多了，不能吃。”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不太记得，只知道似乎被什么人拖着浮上了水面。
他在医院的病床上悠悠转醒之时，对方黑色的面罩就印入了他的眼帘，手里还有一束有些萎蔫的鲜花。
他还发不出声音，对方似乎是笑了笑，慢悠悠的放下鲜花说道：“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家姐只是有些淘气，她挺喜欢你的眼睛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我呢，只能算是把关的。和你在一起的时间还算愉快，所以就帮帮你吧。”
“还有，我可是收报酬的，这红头绳我就带走了。”对方背对着他挥了挥手，那红头绳将他的长发揽起，从洁白的脖颈一侧垂下。
传说中，人鱼也是任性且锱铢必较的，那种从塞壬处继承的脾性看来也流传到了现在。
天海心底带着些许无奈的感觉，病房的门关上，也为他的旅程划下一段句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