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最吉最/生贺?】向死而生

*大概是王马小吉的生日贺文?

*向死而生此处指马丁·海德格尔先生提出的生死概念:死是过程,亡是结果。文中有提到佐野洋子老师的《活了100万次的猫》,真是斯巴拉西的绘本呢(=・ω・=)

*短小不精悍,同时大概是把刀子?(会有死亡描写请注意)

*ooc严重,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的塔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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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马小吉有时候会宣布,他将活过一百次,又将死去一百次。每到这个时候最原就会停下来,看看这个小滑头鬼又会说些什么。

“有一次,那时我还小,我骑着自行车穿行在狭窄又漫长的斜坡上一路向下。晚风拂过我的脸颊,拂过我因一天玩耍而微湿T恤,痒痒的而又暖洋洋的。谁在那种情况下都会昏昏欲睡,所以我就闭上了眼睛,看见一个钟表在前面跑着。可惜我还没看清,自行车连带着我已经摔进了前面的大坑。自行车金属的骨架砸在我的背上又反弹开,我好像听见脊椎被砸断的声音。身体很疼,就像断成了几节一样没有知觉却火辣辣的。不过,这一切都不是让我恐惧的。模糊的视野里我看见那个钟表停了,那个瞬间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永远的离去了,我伸手向前却抓不住它。还好,再睁开眼时我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最原用手撑着脸,这不过是小孩子热衷做的冒险出了差错,最后平安无事落幕时甚至有些引人发笑。但面前这个人可是邪恶的大总统啊。“总统会犯这种错误?”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语气里还带着些揶揄。

那个紫发男孩有些急躁的挠了挠头,“最原酱难道不相信我吗?”他又跺了跺脚,最原补上一句:“因为这怎么看都是那只活了一百万次的虎斑猫呀?”然后轻笑出声。那本流通的绘本他看过了许多次,知道那只虎斑猫在被所有人爱过后去爱了一只白猫,最后与白猫一起死去了。

小吉大概也是看过的,所以他有些焦急地连声否认:“不是,不是...和那个不一样!”

不是吗?想了想,最原突然说:“那你在第一百次的时候会找一只白猫一起离去吗?”

“不会的......死亡这种东西只能自己去面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吉看向学院远处看不见的透明牢笼发着呆,有风从才囚吹过。他突然想明白什么似的抬起头,像往日那样笑了笑:“也对,毕竟我是恶的大统领,最原不相信我也情有可原。”接着便一笑了之,接着和最原聊起天来。

是这样的吗?最原想,不过自由活动时间结束了,对方也已经离去,有什么下次再问吧。

下次,下下次,还有下下下次。

每次,小吉依然坚持他奇怪的理论。他给最原讲自己是如何死去,又如何死而复生。一次,匪徒闯进学校用机枪扫射,他的身体被子弹洞穿倒在血泊中,又突然以超人的意志对匪徒使出飞踢拯救了大家;一次,鲨鱼向他们游来,小吉的手臂和大腿被撕得破破烂烂,冰冷的海水流入他的心脏将他压向休克,又是一阵救命的暴风雨把他吹到了沙滩上;还有一次,他的组织被围困了三天,身先士卒的他滴水未进,在挖地道的途中就已无力继续,却又是谁突然赋予他生命逃出生天。

最原听着这些故事,王马小吉在这些故事里活了又死,死了又活。上一秒他在躲避间谍的追踪,下一秒他就在山顶的洞穴里躲避雪崩。所有的这些故事,最原不得不承认,真是绚烂而又精彩,仿佛是谁特意编织出来的。每次他都忍不住问“真的吗?”王马小吉不曾回答过他,他只负责讲出这些亦幻亦真的故事,剩下的便不负责任的交付给听众自行发挥。

然而,每个故事里他都会提到那个钟表,那个奇怪的,总会在某个瞬间停滞,接着又会如常继续行走的钟表。

“那个钟表到底是什么?”最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王马小吉呆了一下,自言自语“我还以为最原看得到....”。马上,他又一扫失落兴致勃勃的说:“那我今天就专门讲给最原酱你听好了!”

“别...别骗我啊。”最原看着热情的对方有些大事不好的感觉。

“欸~有没有被骗要你自己分辨嘛~反正最原已经习惯了吧。”小吉倒是不太在意,最原在心底喊着“这种事谁像习惯啊!”,还是乖乖的听着对方讲起来。

“之前已经说过,这个钟表只在我出现危机的时候才看得到。经过那么多次,我看见表的指针已经一点点移动到了右下的位置。每次都是正正的指在刻度上。”

“所以我想,这会不会是我的命运啊?那表的刻度很奇怪,每一大格有十小格,一共十大格。每次死而复生时分针走一格,秒针停一会,便接着走。没有时针。所以我说:我将活过一百次,又将死去一百次。最后一次大概就是全部指针指向顶头的时候了。”

最原还是一头雾水,“我没太听懂....”

“嘛~还是这样,我也没指望最原你能听懂。毕竟恶的大总统的话也不能那么好懂嘛~呢嘻嘻~”他双手交叉在脑袋后,躺在夜晚的草坪上,最原盯着天空中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月亮,陷入了沉思。

“王马同学...”

“什么?”

“你这样不会害怕吗?知道自己一定会遭遇很多事故什么的....”

“不会呀最原酱,每次其实都超有趣的。而且我们不是以注定一死者的身份降临到这个世界上的吗?如果没有经历不快的觉悟,那不就没有意义了吗.......”

“是吗?王马同学真厉害呢。”

接着是冗长的沉默,却是人与人相互理解所必需的。最原也躺在草坪上,脑袋里是小吉说过的故事和他刚刚的话,他们搅在一起越来越乱,混乱中悄悄钻出睡意。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半夜被冷醒时,转身望去,小吉已经走了。算了,下次再问他吧,最原想着。

下次。

没有下次。

第四次学裁后谁都没有理小吉,有一种怨恨在所有人之间无端却又有理有据的蔓延着。将活过一百次,又将死去一百次的人撒了弥天大谎,所有他的一切就会被罩上怀疑的灰雾。

除了当面对质外,他俩再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看见冲压机下血淋淋的肉酱时,最原才意识到他们有可能再也说不上话了。

从血腥猴子里出来的百田验证了他的预感。

学裁完了,在唯一挤出的一点空闲里,他回到了那间令人作呕的屋子。冲压机已经被洗净了,但是那些甜腻的血味和浓厚的谎言还在这间屋子里起起伏伏,只有等尘埃落定了以后才会消逝。最原终一站在冲压机前,难以想象,将死时躺在这里被碾压是什么感觉?他会听到骨头碎裂的响声吗?他会感觉到皮肤炸裂开吗?他会感觉到血液被挤压喷涌而出吗?他会感觉肺部的空气消失殆尽吗?他会疼吗?他会哭吗?他会笑吗?他会怕吗?

为什么?他不是说他将活过一百次,又将死去一百次吗?

最原手上是那一堆冲下马桶的衣物,干干净净的洗好了,只是没有人再穿上。他的心头涌起一种无可名状的悲切,也只有此时他过热的头脑能得到片刻的安宁,在这悲伤之海的包围中。

靠着冲压机坐下,那些让人作呕的气味萦绕不去,却在此时还原了一个真实的,有血有肉的王马小吉。猛然之间,最原听见头顶传来钟表走动的滴答声,他抬起头,看见一块破破烂烂的怀表。

那怀表上有各种各样的痕迹,刀切的,火烧的,动物撕扯的,冻住的,甚至还有弹痕。那巨大的压痕一路延伸,从左上一直到表链,像是想硬生生将表劈成两半。但它依然在走着,分针指在正中间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次转动之时,秒针缓慢坚定的向前迈进,和时间一起流动。

他是王马小吉的钟表,也是他的命运。他本将活过一百次,又将死去一百次,却在第五十次的时候画上了一个终止符。但他的命运却不曾停止,即使躯体逝去,总有一些东西会留下。

那只活了100万次的猫死在了第一百万零一次,但是那本书每被一个人读过,它的故事就又活了一次。

那个钟表是他的倒计时,每向彻底消亡逼近,小吉便会尝试更努力的活一次。一次次的倒计时,一次次的死亡,一次次的新生。所以,在王马小吉的前半生,他已经活过了50次。

那么之后呢?

最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对,王马小吉已经彻底开不了口了。但他总有一些没死的部分,这些东西现在已经寄托在活着的人身上了。

最原会将它们一直带在身边。

那个钟表看不见了,但滴答声还在这间屋子里回响。最原放下给死者的衣服,向生者的未来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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