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来自 @夏蜉朝菌 的点文www

*第一次写双黑，角色拿捏不好，还希望各位大大多多包涵

*大概是太宰治还在黑手党时期的故事。

*ooc不可避，文笔不好，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得塔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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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四肢或者肚子上挨了7.87MM子弹的尸体像是早餐的麦片粥块一样横七竖八的躺在碎水泥上，血还在顺着拉出丝的肌肉组织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中原中也皱着眉头用纸巾擦着手上脸上溅上去的液体，指挥着筋疲力尽的手下清点伤亡。刚刚从城市的另一边贩毒窝点谈完生意就立即赶到另一头清理叛变的组织成员，中原中也尚且带着从谈判桌上下来心不平气不和一不小心又栽了一个跟头的怨念，他进到对方据点连“你们现在还有考虑的机会都没有喊出来”，一排排半自动手枪漆黑枪眼里飞啸而出的大口径子弹就划破午夜的空气忽地朝着他的脑袋飞来。

他用自己的异能把它们尽数停下，看清楚了子弹大多数都要落在他心爱的帽子上。

然后他听见躲在遮掩物下的叛徒们小声着说着“漆黑的小矮人”和“蛞蝓”。

所以，经历了一个小时的狂风暴雨以后，遍地都是碎掉的骨骼和血肉，随便走一下他的鞋底就会“啪叽”作响，附带着有些让人反胃的粘黏感。这里大抵可以称的上是另一个人间地狱，因为那个绷带附属物今晚也要干活。

他们，被叫做双黑的两位，身为老牌的干部最近特别异常难以让人置信的忙。不是年关将至也不是政府查税更不是侦探社又要挑起战火，纯粹只是老大突发奇想要来个新一轮的清理。

“中原君，我可以信任你吗？”

森鸥外坐在红丝绒的沙发上，翘起一只腿，带着白色手套的外科医生的修长手指交握着用手背撑起他的下巴，刮过胡茬，看上去就如同所有危险而稳重的领导人一般。爱丽丝从他的身后嚷嚷着“奶油蛋糕”跑了过去，只留下他头发上绑上的几只塑料蝴蝶。蝴蝶轻轻扇着用弹簧链接的翅膀，上下扑扇，老大带着些许猩红色的眼睛里也暗流涌动，闪着些想要尽快了事的光。

“请您放心的交给我。”

中原中也也只能这么说。

所以他现在已经连轴转了十多个小时做一些高危高累且没人给你鲜花掌声的事情，脏的有，干净的也有，就是没有简单的。现在，在解决完这一地烦人的苍蝇之后，他终于可以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泡个澡喝个酒睡上几个小时再去处理其他的事，在美丽的梦乡里避过惹人厌的事实。

最好不要梦到青花鱼，烤的可以。他这么想着，手机响了起来。亮闪闪的屏幕上是红叶大姐的名字，他划过被身体捂得有些发烫的手机，贴到耳边“喂”了一声。

“中也，太宰治又失踪了！我们这边联系不上他，只找得到他的遗书。你事情办完了去海边找.....”

冒着大不敬的风险，中原立即把电话上的“挂断”摁下。反手就把手机砸在地上不知名倒霉蛋的脸上，砸出一脸血。

太宰那个混蛋关老子屁事！

他已经累了一天，实在是不太想去管工作以外的任何事，甚至连酒都有些懒得喝。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就在这里原地躺下，像是尸体一样悄无声息地睡去。

更不用提像是太宰治不知道又在哪里拐了个纯情的没大脑小姑娘，两个人要一去高高兴兴的去殉情这种芝麻绿豆大点的事。

这种事不去找那个叫织田作的，不问问坂口安吾，不去告诉那个新来的太宰“最喜欢”的新徒弟，来找他干吗？

如果非要他去找，他要求带上几十把沙漠之鹰轮流对着不论生死的太宰治射击，直到对方的脑袋和身体混在一起，再也不能分辨出来！

虽说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他还是在夜晚的凉风里从加长的黑兰博基尼上拿上自己的备用外套。中原点上香烟好好地吸上一口，看白色烟雾在黑色的天空中渐渐淡去，最后消失在远处市中心的霓虹光中。他抖了抖手指，烟灰掉落下来露出像是萤火虫一样正在燃烧的烟草。他先是坐在那里静止不动，随后下意识的焦躁起来。最后他一把摁灭还剩下一半的香烟，扔在汽车的烟灰缸里，拿起外套就朝海的方向走去，脸上带着的血都还没有擦干净。

“告诉他们，我今晚不回总部了。”

中原中也留下这一句话，月色和人造灯光照着远处的海面上泛起一轮又一轮的波光粼粼，巨大的标志摩天轮在转动着，高楼大厦融入在黑夜里却又被规则的如同板装巧克力一样的照明灯点亮。外面的世界歌舞升平，阖家团圆，黑手党的其他干部已经死了或者睡了，热恋的情侣在街上手牵着手黏黏腻腻的坐在长椅上，而他一个人怒气冲冲的像是去要债一样的往海边走。

确实是要债：太宰治这个青花鱼混蛋，殉了那么多次情，每次都让大家以为这个人死透了却还可以活蹦乱跳的继续危害这个世间，简直就是欺骗感情。

每一次他都在旁边看着太宰在上吊绳上左右摇晃一阵以后绳子自己断了；看着太宰反射性的把刚刚吞下去的药干呕了出来；看着太宰在充满了煤气让他以为自己也要中毒或者引起爆炸的房间里抱怨着难闻一把推开窗户苦着脸“不得不”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要这么想死的话直接把煤气管堵自己嗓子里啊。”

他实在看不下去这样说着。

“哇！戴帽子的小矮人竟然也会想出这个主意！”

隔天，太宰暂住的地方煤气泄漏爆炸了，他顶着个爆炸头嬉皮笑脸的从火海里走了出来，身后是忙碌着控制火势清理有害化学物品的消防员同志们。

“可能因为没有美人，所以我又失败了吧~”

中也越来越觉得这是个祸害了。

他看着太宰从海里、湖里或者河里咳着水湿淋淋的趴在岸边喘，最后终于忍不住说：

“要不要我一刀给你个痛快？”

“不用了，我想要漂亮的小姐和我一起下地狱。”

说这话的时候，水从太宰精致白皙的两旁下滑落，停留在下巴上形成露水一样的一滴，比他微卷的头发稍微浅一些的眼瞳看着中也，绷带湿了从他脑后软软的垂落下来，让他的一切看上去那么的天真无辜.......个屁。

对面要是只是脸长得好看也就算了，关键是脑袋确实在各种方面非同凡响。

这样的货色怎么会被真正天真的少女喜欢上呢？这对于中原中也来说是一个未解之谜。

绷带附属物最近似乎找到了溺水的兴趣，隔三差五就放下工作去河里或者海里洗个澡。大部分时候他会自己回来做完丢下的工作，但是情况紧急时，中也就会半自发性的跑到一些老地方蹲点，看着对方抱怨着头发湿了的爬上岸然后两人开始相互讥讽。

现在，中原中也徒步走过了五个街区，再往前一些就是横滨的海边。海风的夹杂着死螃蟹和水草的味道在清冷的晚风中扑面而来，这一带比起辉煌的中华街来说冷清的太多，海边的公路上看不见黄而圆的车灯，也听不见引擎的轰鸣。

这里的海滩上没有柔软的细沙，只有灰扑扑而又扎脚的小石子，间或从中间突兀的耸立着一块海边的怪岩。海浪反复着拍打这一动作，就如同倒过来唱的《君之代》一般要把这里变成细碎的、圆滑的世界。它推动，然后它卷携，一切最终都会倾倒到海里，于是海平面上升，上升，让太宰治永远都没法从海里再浮出来。

中原中也看见海滩带着藤壶寄生痕迹的礁石上放着太宰的绷带和丑不拉几的大衣，他的鞋整整齐齐的放在海滩潮水碰不到的地方。看起来他是光脚下水了，中原中也这样想着，找了块干净的空地坐下，静静的等待着对方惹人生气的脑袋从海里出水。

夜晚很静，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也听得见潮水拍打和远处的虫鸣。在中华街的方向似乎传来一阵阵的喧嚣声，所有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中也在愈来愈寒冷的空气里裹着自己的外套骂骂咧咧。

他自己知道他不该来这里，把炸药塞进太宰的车里或者家里或者他的嘴巴里比这件事好上一万倍，而躺在自己柔软的床上在这样美丽的一个夜晚陷入梦乡比这件事好上一亿倍，就算是把黑手党所有成员的资料都交给政府叛变，说不定也比这件事好。可是中原中也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是太宰控制不住自己渴望溺水而死一样。

人的行为千奇百怪，人的怪癖也千奇百怪。中原中也没有办法一一解释这些，所以他选择放弃对自己内心的深入探究行为，想一些愉快的其他事。随着时间推移，月光愈发明亮，空气愈发寂静寒凉，而太宰出现在他回忆里的次数也愈发频繁。中原中也越等越怒，越怒越想，越想，越是忍不住继续等下去防止这个混蛋死了尸体都没有人收，直到几年后才缠上渔船的螺旋桨变成一具白骨卡住渔船造成更多伤亡。

他又想起了自己第五辆车是怎么被那个神经病炸掉的，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想要直接爆粗。

算了，我是喜欢89年的柏图斯，六十四年的罗曼那陈酿，音乐品味高雅，衣着考究，只有打架这唯一不良嗜好的绅士，不能为这些事生气。

中原中也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冲着月光下平静的大海喊话：

“浪费绷带的装置死了就死了。”

“太宰治你这个混蛋有本事就永远不要上岸啊！”

“青花鱼什么的被淹死真是太好笑了！！”

他的声音随着话语的数量而逐渐升高，可是海上依旧什么变化都没有。他踩着碎掉的石子起身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黑色的东西会像浮木或者鳄鱼一样漂在水面上，但是那里只有一片波光，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他情不自禁的再往前，甩掉脚上的鞋子没有脱掉裤子和衣服，直接走进冰冷的海水里。血液直接被冻结的感觉和溺水也差不多，他的小腿僵硬了一会，才听着他大脑的控制继续向前行进。中原中也看着海水慢慢淹上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说不出的别扭的疼痛和胸闷感，在自己的心里说着“要是你个混蛋没有死的话回去有你好看。”

再走的话自己的生命也会受到威胁，中也感受着海水舔舐着自己的脸颊，洗去那些血迹，担心着这附近会不会有鲨鱼。他稳住自己的帽子，随后身体被黑色的光笼罩。

他用了自己的异能。在接连不断的战斗中十分疲惫的身体现在被海水泡着，而自己还在用着异能，这样下去自己随时可能会昏厥过去，简直就像是自杀行为。

这一切都怪太宰治那个混蛋、

就像是摩西开海一般，中也周围的海水被无形的手上下颠弄反复拎起，露出下面一块块赤裸而难看的底岩。海草混合着海水一起被连根拔起，流淌着腥臭的汁液混合在碎贝壳、鳌虾还有小海蟹里。中也像是在扫雷一般拿着自己的能力，在海水中来回走动，但是始终什么发现都没有。

太宰......那个混蛋真的死了.....

他的脑海里自动回放着这句话，晕乎乎的。夜晚的景色在他的眼前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他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大规模搜救肯定比单干效率要高，自己现在最好刚快打电话给总部。可能是打架脑子打坏了。中原这么想着，肩膀上突然被一只手拍了一下。

“人间失格。”

那是太宰的声音，他就站在中也的身后用看戏的表情看着中也托起一个巨大水球举在自己的头顶往四周看。

水球“啪”的一下掉下来，砸在中也的脑袋上爆裂开来，他现在浑身都湿透了，冰冷的海水灌到嘴里涌到肺里带来一股要命的窒息感。他猛烈地咳着嗽，转身看着这个罪魁祸首，在涌上来的海水里大口呼吸着，拽着对方的领子稳住身子。

怒意和如释重负感也涌上心头。他看着这个人，眼睛里闪着刀光剑影。但是现在的他呛了水呼吸不畅，异能又被对方封了没有办法使用，最要紧的是保证自己不被淹死，第二才是找这个混蛋算账。

“诶呀~中也这是想要陪我一起殉情吗？”

“这算是搭档情吗？”

月光下，他被海水打湿的脸不仅没有变得可爱一些，反而更加让人怒上心头。

中也一记右勾拳就要打过去，但是已经劳累了一天的他轻而易举的就被太宰抓住了手腕，另一只手也被钳制住，有些脚不沾地的在海水里被对方提起。

“咳......太宰你个混蛋！等我到地上....咳！绝对要把你当场打爆！”

现在还有这样的力量，一看就是没有好好干活。

他恶狠狠的从帽子下面盯着太宰治，对方脸上依旧是一副浮在空中的轻浮样。他眯着眼，看着眼前全身湿透咬牙切齿的中也。

“只要再往里面走几步.....”

说着他向着海得更深处移动了一步。

“我两个就会溺死在一起。”

他苍白的脸上带着某种对死亡的狂热，中也感觉冰冷的海草缠上了自己的脚腕，越缠越紧。

太宰治又走了几步，海水现在已经在他的下巴下扑腾了。

“中也要来试试吗？”

他的笑容是发自真心的，但是蕴含在其中的感情无法辨认。中也看着这样的笑容，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太宰治在绳子上晃荡，脚下躺着个被踢倒的椅子时对方死前的神情。

他和太宰互望着，海洋包围着他们，随时准备让他们的肺部生长出水草海藻，让他们的身体被鱼虾啃咬，再将他们的白骨纠缠扭曲在一起，在数十万年，数百万年后变成地下的一块化石，放在未来的博物馆里展览——一个蠢货和一个疯子的化石。

虽然尸体被搜查队找到的几率更大，但是中也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中博物馆还是占了上风。再说，被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一个绷带怪的尸体一起腐烂，拍下照片记录在档案里，还是变成化石更好。

不过说到底，中也相信没有人愿意死。

所以，他冷冷的看着太宰治，就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双眼无神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混蛋时一样。

“放开我。”

他说，太宰治做。中也沉在水里，因为重力水没过了头顶带起了帽子。

随后，又因为重力，周围的一切统统悬浮起来。

中也拿回了自己的帽子，太宰治跟在中也身后，一半泡在海水里，一半暴露在空气中，一起往岸上走。

他又一次的自发性溺水行为失败了，就和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一样。每次获救时，中也都在他的身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那么下次在哪里好呢？他看着身前的中原中也，仔细思考着这个问题。

横滨的月夜倾倒在两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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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在沉海前，突然决定去便利店尝尝新出的“螃蟹味”可乐。

不好喝。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