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真宫寺中心向】枕返之间

*来自零零碎碎的梗,奇奇怪怪的哲学的梗,感谢不安桑(鞠躬) @不安

这是原梗:

2、枕头
人的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枕头上度过,是魂之居所。
据说枕头是通往阴间的道路,又是通往现实和梦野的路径。

*和莫橙的联文,同梗一虐一甜,我负责虐的部分。才育修学旅行pa,第一人称为最原。

*虽说好像算不上虐?

*参考资料来自《画图百鬼夜行》,有错误欢迎指出

*ooc不可避,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的塔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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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上有积雪,层层叠叠一直堆到淡的远山深处。些许移动的倒“人”字型黑影,在松间腾跃而起,落下坠雪的疏松之音。

这是山间的温泉宿屋,年代久远。天井,榻榻米还有樟子纸都泛着虫蛀的黄色,熏香渗透到木头中,走动时边随着挤压推拉而出,弥散在清冷温热混合的空气中。

温泉是露天的,上面有防止落雪的竹亭,听闻这几年才建起。山上有猿猴,有时也会下来一起泡,不过已经越来越少了。

山上还有樱花树,现在初开,暖和身子的同时可以饮酒赏花。虽然是这样说的,不过我们毕竟是未成年,享受一下料理便好。

“那么,请往这边。”

水足饭饱,店主将我们引向休息用的房间。浅绿色或者黄色的榻榻米,除了电视和茶几,里面完全是旧时的装饰。纸拉门上画着各式的图案,皆是此地的乡野传说,源氏物语插图似的大和绘风格。

真宫寺和天海似乎有些兴趣,一路的看了过去。引路的店主也就放缓步伐,王马在前方有些不爽的神色,但不久就被前面的一副吸引了注意。

“《信贵山缘起绘卷》”

“《源氏物语绘卷》夕雾章”

后方的两人一边辨认着,一边向前走去,王马在前方嚷嚷起来。

“喂~这个是什么?”

“什么?”

于是大家都围上去。

“穿衣服,脸看不清的小孩子.....这是长袖和服?”

像是残落的绘卷一样,纸拉门上的画看不清,虫蛀般斑斑点点,只能隐约感觉到是红和服的小孩。

这扇门是半旧的,至今不到五年的样子。可这幅画就像是经历了百年的时光,斑驳不已。

“这是座敷童子?”天海问着,真宫寺摇了摇头。

“这是祖上留下来的绘画....不过原物已经烧毁了....”店主看见大家围聚在那边,慢慢的解释着,眼里流露着怀念。

“当时幸好有照片留下,请画师完全模仿着重做了,就是现在这样子了。”

“重做的吗?”真宫寺盯着那幅画,像是确认一样反复扫视着。“真是完美的还原。”

“呐呐,这间房间还可以住吗?”王马看看真宫寺,又看看这间房间,睁大双眼一脸期待的问。

“自然可以......不过这间房间据说有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这幅画到底是座敷童子,还是其他的东西,其实从我的父亲开始就已经不得而知了......不过。”

“不过?”狱原追问,既期待又害怕。百田的脸色有些发青。

“睡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可以做美梦。”

“哇!那岂不是人人都想要住进这里!绝对会大受欢迎的!”

闻言,百田出声叫喊,店主摇了摇头。

“岂有这么简单的事?只有枕头压在脑后才会.....但是,一旦有枕头被抽起压在脑袋上,那必然会做噩梦。”

“而且这噩梦,将会恐怖异常。”

“怎么样?诸位还有住入这里的自信吗?”

他说着,脸上似乎也浮起一份诡异的神色。我们互相张望,仿若冬天找米吃的小雏一般叽叽喳喳一阵,犹豫不决。最后,王马,真宫寺,狱原和天海决定住进这里,其他人则到隔壁的房间小憩。

枕头是软布的,被蒙在脑袋上倒不会窒息。我看着手上的枕头想着隔壁,百田把枕头扔了起来,准备做修学旅行必有的枕头大战。真宫寺从隔壁房间出来,看着百田幽幽地说了一句:

“这里的东西早就被使用超过九十九次了吧?这样对待它们,说不定会被诅咒哟?”

百田默默地放下枕头,缩在角落里惊恐地看着这间房间。我们看到这一幕,全部都哄笑起来,真宫寺靠在墙边看着闻声而出的王马戏弄百田,我向他的身后看去,那间房间和此处相同,不过是榻榻米为黄色,纸拉门上有那幅图画罢了。

大家陆续离去。托了真宫寺的福,我们这边度过了半个安静的夜晚。

直到夜半被巨大的尖叫声惊醒。

那是隔壁房间的,我们从被子里窜出来,拿起手机摁亮屏幕拉开纸拉门。一进去就看见潸然泪下的天海和一边惊慌失措的狱原和小吉。真宫寺还睡着,脑袋被埋在枕头下面。

“怎么回事?!”

半是焦急半是不安,我这样问询道。

“天海他.....突然怪叫出声......”

我们一齐看向天海,他还在哭泣。

这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伤心。他的脸埋在枕头里,只有沉闷的哭声传来。我们不敢上前围住他,只能远远的问。手机的蓝色荧光在这间房间里忽明忽暗的闪烁着,每个人的脸都看不清。

“天海....你怎么了?是梦到什么东西了吗?”

他的脸虽埋在枕头里,还是听见了这句话。

“妹妹.....她们........”

只是几个字词,此后便没有继续下去。他的声音停顿,仿佛再也说不出来似的。过了一会,他似乎冷静了一些。

“没有.....我没事....噩梦罢了....”

他回答着,用浴衣的袖子抹了抹脸。借着微弱的光,我看见上面还有泪水的痕迹。他的眼睛泛着血丝,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极为吓人又让人可怜。好在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那就好....你们搬过来睡吧。”kibo提议,百田几乎想要拔腿就跑,突然,天海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

他猛地转身,看见睡在自己旁边的真宫寺。真宫寺的脑袋被枕头盖着一动不动,看上去就像是死了。天海一把打掉真宫寺脑袋上的枕头,拉着他的衣领晃了晃。但是真宫寺的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胸口似乎也没有起伏。

天海就那样揪着真宫寺衣领,两个人一动不动。

“喂....别吓我啊...真宫寺!真宫寺!!”百田叫出声来,但真宫寺还是闭着眼,身体就像是上岸搁浅的鱼一样软软的。

“不会吧.....”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

天海的手在抖,王马的脸上露出了真正惊恐的表情。

我上前去想要测测脉搏,探探呼吸。绕开他黑色的垂落在地上的长发,我的手刚刚抬起,一双暗金色眼睛就像是猫般突然睁大,带着怒意地看着我。

“吵死了。”

那声音让人想到结冰的河流。

“哇!!!”

我受到惊吓向后倒去,双脚朝天,脑袋撞到了榻榻米的一角。天海的手也一松向后晃了一下,于是真宫寺就像那样直接砸在被子上,又一次被埋住。

所有人都呆立着,真宫寺躺了一会,似乎在回忆着梦境。半晌,他的一只手撑着旁边的床单慢慢的爬了起来,看着红了眼的天海。

“嚯...你这是做噩梦了?”

天海点点头,狱原抖着嗓子。

“真宫寺君....你没有做噩梦吗?”

“噩梦?”

他揉着脑袋,面罩下的脸看不清,但那眉宇间似乎有几分讥讽的神色。

“算是噩梦吧。”

他半坐在那,从他身上我感受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敌意,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好生气的。真宫寺扭过头去,对着王马和狱原问着:

“你们呢?噩梦还是美梦?”

“美梦....不过已经忘了。”狱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王马想了一会。“我因为玩手机....才睡下一会...所以还没有做梦。”

“原来如此。”

说完,真宫寺不再说话,抱起枕头和其他的人一起默默的换了房间。天海渐渐的缓过劲来,百田凑上去询问梦的内容。

“没什么.....就是和家人有关吧....”

“这样吗?”

没人敢问真宫寺。

那些做了噩梦的人,似乎都不愿提及自己的梦境。

第二日,我们基本都是顶着黑眼圈醒来的。真宫寺那间的人和我们道过早安,他突然指着昨晚闹噩梦的房间说:

“反枕。”

“诶?”百田发出奇怪的声音。

“应该是妖怪枕返。”真宫寺停顿了一下,低下头思索了一会。

“一种妖怪,将睡着的人的枕头拿掉,喜欢恶作剧的妖怪,多以小孩形态出现。”

“是出现在平安时代的一种妖怪.....大概是因为当时唐朝的木枕传过来了。人们发现枕头一觉醒后朝向不同的方向,就认为是这样的妖怪做的。”

“不过后面,也有了‘枕返’会让人沉沦在虚幻的世界里,吸取灵魂的说法。”

说到这里,天海来回甩手,像是在确认自己还是自己一样。

“这么说来...昨天晚上你和天海酱难道已经被掉包了?”王马做出一副惊恐的神色,真宫寺盯着他看了一秒,王马缩回后面。

“没有...我还是原来的我,天海也是。”

“真的吗?”狱原用手遮住自己一半的脸,像是要透过那些指头确定自己看见和听见的都是真的一样。

“嘛....妖怪是真的的话,这些就是真的。”他不置可否,天海脸上有一个勉强的微笑。

“说不定是心里诱导一类的,哈哈哈。”

“说的也是,还是开始今天的计划吧。”星龙马拉拉头上的帽子,结束了这个话题。

之后,大家就去泡温泉去了。

中间为了多次确认这一点,真宫寺和天海被问了很多无聊的问题。惊慌失措的氛围渐渐变成青春的无聊时光,当问到“百田内裤”这样的问题时,天海终于恢复到往常那样,和我们一起笑出声来。竹亭的雪受了热,融化后一阵阵的掉落下来。真宫寺也如往常一样在一边默默地看着我们,疏离地,却又完全的参与进来。

再在这之后,我们吹干头发,踩着木屐上山游玩。山上的石头险峻奇佳,我们手拉着手向上走,直到来到半山腰稀疏的树林里,看着有些破败的地藏像和神社。

红色的鸟居下,我看见真宫寺对着远山那些起起伏伏的黑影眺望,视线却不落在任何地方。

“在想什么?”

听见我的话,他回过头。

“那间房间....还有昨晚的那个梦。”

“那个噩梦?....不过听你的话,那个梦似乎不算噩梦。”我躲过王马扔过来的一个雪球,看着他被其他人迅速的围攻,拍拍身上溅落的雪,继续刚才的对话。

“嘛.....只要是有关的....不管什么梦,对我都没有意义。”

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他突然问道:

“呐,最原君,你知道为什么会有枕返这种妖怪存在,后世又流传它会让人沉沦在虚幻的世界里吗?”

“为什么?”

“和历史有关,不过....”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起昨晚上看见的那双暗金色的瞳子。那里面似乎有些哀伤,更多的却被遮挡起来了。

“只不过因为我们想这样罢了。”

“妖怪什么的,说到底还是人心的产物啊。”

“是这样啊。”

“那你今晚还要去那间房间里吗?”

“.........................”

他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去。松树间的积雪化了,落在地上变成泥泞,这里的冬天即将要离去。半山腰的早樱很美,等到几天后真的会盛放吗?

于是我转过头,和他一起无言地看着其他人。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山间却突然刮过一阵冷风,吹起已经掉落在地上的残雪,徒劳的想要将它们挂回树枝。

我想起,昨天入睡前,真宫寺对大家说过这样的话。

“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枕头上度过的,因此,它也被赋予了独特的意义。比如将自己的钱财藏在枕头里的传说,世界各处都有。”

“也有说法是枕头是通往阴间的道路,这可能因为古人将睡眠的过程看做短暂的死亡。抢走睡着的人的枕头,那人就死去,有这样的巫术存在。”

“意思就是要是我把最原酱的枕头抢走了!他就死掉了吗?”

王马在一边踊跃的炒热气氛,我考虑要不要换睡袋。

“你可以试试啊?”真宫寺“库库库”的笑了几声,百田拍拍我的肩膀,kibo说着“这是违法行为!”,没有人理。

“说到底,枕头也只不过是工具而已。最关键的,还是它连接的梦。”

现在,我看着他和王马、狱原以及kibo他们走向那间房间的背影。

真宫寺到底是做了什么样的梦?见到了什么呢?

他不说的话,我大概永远也猜不到是什么了。能让他如此沉迷的东西,除了民俗学我想不出别的。

枕返会让人沉沦在虚幻的世界里。

可是他对于昨夜的梦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了。

只不过因为他想这样罢了。

他们走到房间门口,kibo还有些紧张,狱原和王马向我们招招手。

“晚安。”

他们说完了这一句,走进了那间有“枕返”存在的房间,纸拉门被缓缓的关上。真宫寺消失在我的视野里,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这边看一眼。

直到纸门拉上我才注意到,在那副残破不堪画卷的角落里,似乎开着一朵小小的、红色的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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