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狱真狱】沼人的葬礼

*来自 @五賀野青司 的点文。

*第一人称视角

*可能是刀(不)

*文笔有限,ooc严重,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得愉快

——————————————————————————

人生无常,逝者安息。和尚颂过了经文,身着黑色丧服的人们站在庭院之中,一眼望去会与墓碑弄混。我默不作声的从一旁穿行过,准备通夜所需的线香。马上就要六点半了,互相寒暄的吊唁者渐渐离去,接下来剩下的就只有死者的亲友,准备在逝者身边枯坐一夜。

我听到人们议论纷纷,大多数是对逝者生前贡献的赞赏,对突如其来灾难的疑惑,偶尔还夹杂着“怪人”的评价。之前拜过灵堂的是逝者身边的同学——那些超高校级的学生,和他关系不错,大部分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一个金发的女孩子还在哭。

我拿着线香,在中庭也要备一份。路过挽联和花圈的时候,我又停下看了看被白百合掩盖住一部分的名字:

真宫寺 是清

逝者是超高校级的民俗学家,在最近的外出考察中落水死了。在堆满了荷花灯的三层祭坛上是他的黑白照片,与现在两手合掌,脸盖白布,躺在里间的他一样不露真容。

接下来还要去取作为赠礼的茶叶,我恭谨地插好线香,准备去取堆放在旧屋中的茶叶。后退时撞上一位前来吊唁的客人。

“十分抱歉。”

那人转过身来,大概快两米高吧,我不是矮小的人,但在他悲伤的脸庞与健硕身躯的压迫下依然感到心悸。

“没有受伤吧?”他带着悲惨的微笑问道,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

“劳烦您的关照,我没事。”我把撞得有些歪的帽子摆回原位对他鞠躬,有些吃力的抱起一不小心取多了的茶叶。

“我来帮你吧。”那乱发男子从我手中拿过一半的茶叶,与我一起向礼堂走去,那里还需要准备明天的“告别仪式”。

“感激不尽。”我看了看他的脸,问道:“先生是来参加葬礼的同学之一?”

对方正在想心事,听见我的询问愣了愣,换上之前的微笑说:“是的,我叫狱原昆太。”

礼堂有些乱,桌子上放着花篮,写满了追悼之词的信纸,和尚书写的经文。旁边柜子里锁着来访者送的“香典”,一些标记有“志”的小纸袋放在一边,等会会有专人将谢礼钱包进去。本来这些应该是家人做的事,由于逝者之前就在世上孑然一人,所以就有专门的葬礼公司一手包办。这里也不是逝者的家,只是我们找到的符合逝者审美风格的大宅院。

“通夜只有亲友可以参加吗?”狱原先生突然问到。

“常理上只有亲友可以参加。”但是死者没有亲人,似乎也不像是会有要好朋友的人,我想了想,还是没说这句话。

他听了也就沉默不语,当我们回到中庭时,其他几位同学见到狱原先生,快步的走上前来。

“刚才一直在找你....我们问了他们,同学的话也可以参加守夜。”戴着黑纱的金发女性眼眶还有些微红,她似乎是有些急切的讲这件事告诉了狱原昆太。

狱原昆太却望了望祭坛的方向。“谢谢,赤松同学....不用了....我再给他上柱香就走.....”他用右手捂住眼睛,低下头不再言语

赤松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请您稍等,我去为您拿线香。”我丢下这一句话也跑开了。葬礼上的悲伤氛围总是能不知不觉的影响到他人。

等我再回来时,对方好像恢复了平静,其他人也已经离去。

“请跟我来。”我带他向祭坛走去,推开门,逝者头朝北躺在洁白的床褥上,双手垂在两侧,苍白的不似真实,他的胸口不再上下起伏。狱原昆太点燃线香,拜了几拜。线香化为灰烬,飘散在狭小的室内,有些腻人的香味经久不去。他盯着火光发呆,是在想即将化为灰烬的逝者吗?

我不敢出声打扰他,默默地离开了。

通夜开始前,我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也许真的是离去了。守夜的友人已经陆续的进去了,工作人员也该退场了。我不怎么负责告别仪式,九点过后便有时间休息一下。

我走出宅院,寻找着自动售卖机或者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忽明忽暗的灯光含混着月光洒落下来,我看见一个黑影在宅子前矗立了一会,突然向马路对面走远。指示灯的光落在他身上,隔着马路,我认出那是狱原昆太。我悄悄跟在他后面,他向着最近的公园走去。夜色越来越深,游人早已离开公园,除了偶尔从草丛中露出头的流浪汉,这里空荡荡的。

我看见他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从礼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类似照片的东西看了一阵。

起先他像一块巨石,呆呆的在那里一动不动。接着,他浑身开始颤抖起来,捂着脸抽泣着。抽泣声越来越大,也许是他的心灵山崩地裂,他放声大哭起来,涕泪纵横,他的吼叫声像是要把内心的悲伤和情感呕出,却被什么东西挡住,永远无法发泄。

他在那里哭泣,月光已经无法让他得到丝毫抚慰。我静静的看着,不愿打扰这个悲伤的灵魂,默默离去。

第二天,狱原昆太出现在告别仪式上的时候,虽然没有参加通夜,却狼狈憔悴的像哭了一整晚的人。他送上一束鲜花,里面夹带着他昨晚看的那张照片。

于是那照片就和逝者一起在火中化为了灰烬。

坟墓落成的那一天,等所有人离去以后,狱原昆太才出现在坟墓前。他将其他人送上的鲜花从浅到深码放好,向坟墓撒上点清水。他长久的凝望着那个名字,半跪在墓碑前,轻轻亲吻着墓碑。

他最后还是离去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摘下帽子,长发飞舞在空中。

这是沼人的葬礼,一个无论形体还是质量都与我完全相同的生物死了,而其他人哭泣着。我一直站在旁边注视着这一切,死亡面前的生命别样的精彩。

而经历自己的葬礼,抹杀了他人对我的记忆,失却了他的爱,剩下的我到底是什么?

我拍了拍墓碑,已死的真宫寺是清不会回答我。

评论(4)
热度(48)
  1.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谷一家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