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狱真狱】绿色的月亮

*模仿洛夫克拉夫特先生写的克苏鲁pa,大概就是校园里诡异的故事?x

*第一人称为狱原昆太,因为是平行世界就不用“昆太”作为第一人称了(不负责任)

*因为是模仿所以用了类似的大长段x怕是要造成阅读障碍x

*ooc不可避,会有些精神污染的描写,文笔糟烂,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得塔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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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是有月亮的。

入夜,那些薄雾初步升起,树林的影子还没有完全的和漆黑夜色融为一起。向上仰望,几丝鸡蛋清一样的流云含混着黑中透蓝的夜色,将人们头上的世界划分成不同却又相近的巨大色块。而在地面上,学院中的石砖路上已经人影稀疏。路灯一盏盏亮起,那些昏黄的光芒接替太阳照亮一米见方空间,再往外的延伸,站在宿舍的阳台上看宛若街道串联起的星辰,将希望峰连接成巨大而平面的星空图,可惜上面并没有与之呼应。明月高悬,云朵被看不见的嘴嚼碎吞咽,上方空旷无比,就是没有一颗星辰探头。下方的雾气蒸腾,带着寒凉扑打到在户外行走的人身上。一天已经结束,这里奔忙的人们也要回到自己的温馨的居住地入眠,等待新的一天到来了。那些人被雾气缠上,赶忙低下头来,裹紧衣服向着有遮盖的屋檐下赶去,远离头顶那些没有星辰的夜空。

我站在宿舍的楼顶,将头抬起,踩着脚下一楼的灯火通明和欢声笑语,感受着那冰冷的月色一步一步蚕食我裸露在外的肌肤。不是在看那些缥缈的融化的晨星,而是那轮不同寻常的月亮。我将手抬起,用剪裁良好的西服袖子擦了擦眼睛,眼球被挤压时仿佛获得了新陈代谢,鼓胀而温热。这样我就不会看错东西,即使是在千米之外快速奔跑的鹿,我也可以说出他的花纹和鹿角的分岔。可是当我再一次将目光投向空中的那一轮月亮时,一切都没有丝毫的改变。周围的空气被笼罩在这死寂一般的月光里,那月光仿佛怀有恶意的投向地面上一切的生灵。

那是一轮散发着绿光的月亮。虚妄却真实的挂在空中,朝四方撒布着自己宛如死人脸庞般让人倒胃口的光芒。

在我贫乏的想象中,只有沼泽地边冒泡的毒烟被点燃;墓地里四处飞散的惨绿磷火;还有森林中附着在枯树桩上的发光蕈类才有这样的颜色。我看着那轮月亮,它不是满月也不是带弯钩的,本身灰白的底色没有改变,周身的光芒却是死水一般绿的。被填满四分之三的地方宛如不怀好意的眼睛,剩下的黑色部分宛如一道裂开的口,那些凹凹凸凸的边缘粗糙而斑驳,就像是锈住的铜制把手碎裂的部分。

我持续的盯着那月亮,它也回望着我。当你注视任何一件事物的时候,你也在被注视。这种让我寒毛直立,那月若真的是眼睛,决计不会是狼的、鹿的、狐的眼睛。与我曾朝夕相伴的生灵眼中并没有那样刻骨般的阴毒。也不会是人的,人的眼睛不会像是死了一般。当然,那自然也不会像恐龙人的。那月就像是有某种神秘的魔力,我看得越久,就越难以控制的注视着他。仿佛是被螳螂瞪视的猎物,看见眼前的威胁不仅没有拔腿就跑,反而不自知的向镰刀走去,被一口咬掉脑袋。蛇,这是我所能想到最相近的有生命的形容。若是真宫寺在,他大概会将之称为“美杜莎”的注视吧?

“你在看什么?”背后被轻轻地拍了一下。我没有转身,这和月光一样轻而飘的独特声线我能立马辨认出来者是谁。那是真宫寺是清,现在就站在我的背后,大概还是那身沾满书卷气的奇异军装,脸上夜色般漆黑的面罩和绷带大概也没多少改变。那双让人胆寒的眼睛一定在细细观察着我,背上的皮肤有被蜂毒扩散的不适感。我直起身子,脊背因为长久的僵直,随着这个动作发出一连串折断树枝的响声。我的手指扣紧边缘的栏杆,往外一步就会从离十几米的宿舍顶层掉落,往后一步可能就会踩到身后人的靴子。那些带着血一样气味因子随着我的动作不断的从栏杆里渗透进我的皮肤,我的血液也随着心脏的剧烈跳动在全身奔涌。真宫寺就站在我的身后,一言不发,等待着我的回答。而我根本不敢转过身去看看那双审视着我一举一动的眼睛,即使那目光和这洒落在我们两人身上的月光如出一辙。我在那简短而漫长的时间缝隙中苦苦思索着,身后的人等待着我的回应。

这样的一轮月亮,到今天,已经是第三次看见了。

第一次是在入学不久后。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彼时街道上的地砖还没有翻新过。那些地砖经历反复的踩踏,灰尘和它原本的颜色融为一体,变的肮脏而破败。本科学校里的道路四通八达,不过处处都有着严格的盘问,防止外部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随意混入。我站在那颗巨大的老榆树下,在这里最多的不是学生而是一对一对身穿黑色防弹衣,头戴警盔的保安队。那些人走来走去,只因为在这之前预科生在教室神秘失踪的消息已经在这座学校中刮起一阵惶恐的飓风,本科的戒严愈加严峻,而预科的教学楼,似乎加装了配备有红外线监控摄像头。这里的气氛就宛如战争时期人去楼空的街道,随时会有新的突发状况出现。现在想想,绿色的月亮可能在那以前就出现过了,只不过我没有在意。

我当时站在那树下,那时夕阳刚刚落下,火红的余辉从地平线的尽头一直灼烧到这里。可是那时的我占着身体健壮的先天优势无所畏惧,未曾被这些事情困扰,也不曾注意过身边细小之事的变化。我在晚饭后来到这片开阔的地带散散步,感受一下草叶摩擦在脚踝带来的舒爽感。就是在那棵榆树下,我决定歇歇脚,反正前方正在巡逻,突然闯入未免显得太不礼貌。就在那个现在想来毛骨悚然的时刻,我久违的听见耳边传来的猫头鹰的嘀咕声,那声音似乎就在我的上方。于是我抬头一看,只有白底棕花的一片羽毛打着圈落下,在那树枝的缝隙间间,月牙尖端的一点莹绿微微发着光。

我以为自己是花了眼,又或者在树叶间看见的东西总是会带上一抹自然的新绿。可是那月亮总带着一种违和感,我不再看它,它却已经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深处。我一时感到心神不安,决定起身立即折返回到我的研究教室,把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不知是不是身上的衣服单薄,我打了个喷嚏,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晕,仿佛感冒一般昏昏沉沉。就在这时,我看见真宫寺是清踩在草坪上,眼睛注视着前方,朝着那些巡逻者刚刚让出的空地缓慢走去。

“真宫寺君,你去哪里啊?”我禁不住出声询问。真宫寺不分昼夜的待在他的研究教室里,在前者、食堂和宿舍里三点一线的来回往返,极少看见他外出。以至于他的形象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一团迷雾,难以定性。我的好奇心驱使着我问出这个问题,看着刚刚擦身而过的真宫寺,他可能听见了也可能没有听见,没有回过头为我的疑问停留一秒。于是我又重复了一遍,提高了音量。这下,他的身体一震,突然停滞住动作,宛如梦游的人被叫醒一样。他大梦初醒的转过身,我看见那双眸子里带着难以言明的情感,脆弱而尖利。面罩下他的脸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眼睛里忽明忽暗的光给我一种他是不定形的一种存在的感觉。

他停下来,有些茫然的站着呆立了三秒,视线扫视着他身边的一切。然后他蜻蜓点水低下头又抬起,向我说明他不过是要去学校的图书馆查点资料。我之前的话似乎让他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他的颤抖隐藏在他的声音里,传达着一种奇特的让人想要挖掘的信号。我看着他的长发被吹起,在空气里不安的扭动着,远处的建筑物并不是图书馆鸡蛋壳般圆润的外表。现在的他和平时完全判若两人,这下我的好奇心彻底的被激发出来,决定看看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于是我简单的和他寒暄了一会,他有些匆忙的结束我们之间的对话,绷带下的手指抓住衣角像是环带蛇一样的扭动着。再在这之后我假装往回走去,绕到榆树背后走了一段又转过身,看见他已经穿过广场,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如果我那时停下,应该不会知晓这些让我难以入眠的事情。可是那绿色的月亮在天空中照耀着,我的探寻欲无法抑制的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我凭借着生活在森林时训练习得的追踪技巧,不远不近悄无声息的跟在他身后三十米处,借由那些树木和建筑躲藏身形,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观察者在不经意间被别人观察,这个事实像是狼群看见成串的血迹一样点燃了我内心深处有关森林狩猎的记忆,让我暂时兴奋了一下。马上,我就意识到真宫寺举动异常的地方。

他走的比刚才所见的加快了一些。刚才的他看上去像是在学校中自由的漫步,现在却像是有目的地的向着某个方向进发。还有一点是他走路的姿势,他的身体并不是平稳的在一条直线上,而是稍微而有些像左右摇晃,就像是有些丧失方向感的微醺的人。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向着两边的空气晃动,而不是上次见到他一样贴在两边前后摆动。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和我之前所见所闻的有些不同,我想着这一点,看着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假装看着售货机里饮料,等待着旁边巡逻的人离去。

他已经来到了待建的新校区附近,新校区和预科生的校区有所交接,以后将要连同两块进行学习交流。打算是这样的,但是现在只有钢筋水泥的模型,砂石堆砌在杂乱无章的地面上,看上去宛如被埋葬后又挖出的庞贝古城。为了安全考虑,这里是禁止学生进入,平时也会有保安不断地在这里巡逻,不过现在已经暂时停工,等待着三天后大型机械的到来。可能因为本科生区域里人迹罕见而现在又到了他们的饭点,所以只有一个人象征性的在这里站着,看见真宫寺盯了他一会,之后往道路的另一端离去了。

看见这里没有其他的人,真宫寺立即往“立入禁止”的黄色封路带走去。他到底要做什么呢?看着那些凌乱的沙石和水泥构筑起的废城,我不禁在内心里反复发问。他的动作毫不犹豫,在接触到那根带子的瞬间就一把把它向上扯起,从那仅有的缝隙间钻了进去,向着更远的地方走去。夜色已经完全的笼罩上这片大地,我看着他穿行在危险而尖锐的待建设区里,有些担心。那一天晚上特别黑,现在想想,可能也因为没有星辰存在。那工地上虽有挂在高处照亮周围小部分区域的路灯,却依旧昏暗无比。我看着他穿行在那些钢筋废料铺成的地面上,坚定不移的向前走去。如果抬头看,我会注意到那轮诡异的月亮似乎在指引着他。不过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真宫寺身上,丝毫没有观察到身边的异样之处。

真宫寺持续不断地走着。突然,他突兀的摔了一跤,脸朝下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我似乎听见什么东西被撕裂的声音,提心吊胆,就要叫出声来(事实上,我当时也确实从喉咙里挤出几句咕噜声)。我的眼睛盯在摔倒的真宫寺身上,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那边移动着。地上的人影抖了几下,单手撑地直起身子,良好的视力让我看见,一些清晰的血迹从他手掌的绷带,撕裂的衣服里不断的往外渗透,持续不断地直到滴落在那些割伤他的事物上。真宫寺背对着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从他有些颤抖的身体可以看出,刚才那一下他还是受了很重的伤。我奔跑着,放弃隐藏自己选择优先把对方送到医务室,真宫寺半跪在那里,除了抱住自己颤抖外没有其他的动作,对我发出的巨大声响置若罔闻。

就在那个瞬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用的是震动和最大的音量,我拉不开裤兜的拉链,低下头确认着快速完成一系列动作,脚不间断的向着真宫寺在的方向跑去,用手一撑跨过半人高的密封条踩上那些废弃的建筑垃圾。余光里,我看到那是最原的电话。来不及摁下接听,我抬起头,讶异的发现真宫寺在我低头的短短瞬间居然已经消失不见。他所在的地方似乎还有人的气息,地面上还有踩踏的痕迹。但是没有血,没有衣服的碎片,也没有真宫寺是清的存在。只有夜间的空气包围着一切,低温从我的皮肤渗入,一寸一寸的冻结我的血管,我打了个冷颤。电话还在响个不停,我摁下接听。

“狱原君,你在哪里?”最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因怪诞之事而停止运转的大脑完全消化不掉刚才的那些事情,下意识的说了“图书馆”。最原有些疑惑,不过也没有询问,只是说宿舍有个临时的聚会,让我赶快前去参加。“除了你以外大家都来了。”他是这样说的。我询问真宫寺的名字,最原说在二十分钟前他就去帮忙了,一直在那里呆到现在。对面的人听见其他人的声音,匆忙地挂断了电话。我握着屏幕渐渐黑暗的手机,一时竟不知何去何从。此地只有寂静和空旷,连捡拾废料老鼠都不曾来到。黑色的夜空倾泻下来,压得大地无法呼吸,也压得我神智混乱。心脏还在剧烈跳动,四肢却已经冰冷颤抖。在那一刹那,我听见某种声音的呼唤,抬起头望向夜空。

只有那抹惨绿的新月挂在穹顶之上。那不怀好意的月牙尖锐而阴森,不可名状的疯狂回荡在这被暂时抛弃的地方。

在那之后,我匆匆的裹紧衣服向着宿舍的方向赶去。四周没有被路灯照亮的黑暗在蠕动,却比最丑陋的深海生物更加面目可憎。我从来没有对于夜晚如此的惧怕过,儿时的记忆告诉我即使是夜晚的森林,也是美丽的有让人安心事物存在的仙境,那些被妖魔化的树木剪影,在我的眼中不过是舒适的摇篮。现在,我身处现在社会安保最严密的、最安全的地方,却像站在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深渊之中。那轮月亮让人烦躁而又敬畏的悬在我的头顶,恶毒的向着下面的世界投撒仿佛剧毒的光。那些光不曾照亮任何一处,却带着那个异常的真宫寺是清走向异常的地方,随后彻底消失。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的表现是否正常,但是我的不安和恐惧一定被其他人注意到了。真宫寺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我一眼,也没有任何异常的举动。但是我在他的身上嗅到了和那狂乱月光一样的让人迷惑的气息。用外出可能着了凉,身体不太舒服作为理由,我提早离开派对,在四下无人之际像是逃命一样奔回宿舍,没有洗漱就一头扎进被窝。只有狭窄的温暖的空间才能平复我狂乱的心跳,有些混乱的理智。就在那种昏昏沉沉和对于月亮的恐惧中,我沉沉的入睡。在梦境里,我又一次看见不断向前走去的真宫寺是清。我追上,在转身之际来到派对。所有人都沉睡着,只有他醒着,端坐在被彼岸花和金箔层层叠叠装饰过的三脚派对椅上沉默如深渊般望着我,周围还有堆积起的头颅。那些头颅的黑色长发搅在一起,像是河流一般铺满了整座房间。他们嘴里叼着各式各样的鲜花,长的一模一样,艳丽却模糊的脸庞在四周渐渐融化。在看见他暗金色眼睛的瞬间,我像是石雕一般被冻结住,那双眼睛完全的抢夺了我的视线,在我的眼前放大。那就宛如那轮月亮一般,其中有着不可思议的色彩,回荡着不可名状的旧日的阴影。

从梦中醒来,我却把这些事忘了个七七八八,直到后日才再一次记起。在冥冥之中,我只感觉身体沉重,昨日似乎遭遇了什么记不起却异常恐惧的事。回忆无果,我理好衣服来到宿舍走廊,迎面遇上真宫寺是清。

“早上好。”他看看我,眯起眼睛说了这一句话,我回礼,在莫名奇妙的感情下问他。

“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

“嚯......好啊。”

在早晨的光里,他的眼睛如同琥珀。面罩下的肌肤就像是新生般,不过缺少几分血色。他站在那里,突然给人友好和蔼的感觉。我被这种错觉迷惑,被心底模糊的影像欺骗,头脑发热的提出了这一要求。于是,在那之后,我和他似乎成了朋友一样的关系。直到在第二次绿色的月亮升起来之前,我都在这种不明的友情中陶醉,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前后的异常,就这样度过了整整一个学年。

关于第二次月亮,实话是我已经记不清了。记忆一定被做过手脚,第一次的记忆回来了,更加重要的第二次就被恶意的篡改删除,所以我不能确保自己记忆是否真实可靠。最近模模糊糊想起的片段预示着第三次的月亮在天空悬挂,这次的记忆不知道又会如何。我只能说那是第二学年上学期的事情,到现在隔着半年时光。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抵达那里,也不知道前因后果。那是学校的蓄水池,记忆的播放从我看着真宫寺穿过岸边怪柳垂下的枝条,一步一步走向水池开始。

我站在那里,记忆里的我不知为何没有阻止他的动作,任由他走向那水池。那虽然叫做蓄水池,其实更像是一个小型的湖泊,池宽五十米的偏正方形,水深达到十米,没有水泥纯用泥土搭建而成。水池周围野草青青,超高校级的植物学家看中这里应用自己的生态蓄水池搭建了一片树林和沼泽,因此这里平时都是鸟语花香的圣地。可是在那天晚上,我躲藏在一颗梧桐的后面,那里应该有的虫鸣鸟叫全部消失不见,只有压迫的黑暗在我的身后喘息呜咽,就像是捕猎前的动物一样来回磨着爪子。无数的视线落在我的身上,我的视线又落在真宫寺身上的。我向上望去,巨大的绿色月亮是完美的圆形满月,在这之下,一切生命出于敬畏般寂静无声。夜风呼嚎般吹着,却只有冷的感觉而没有树叶被撕裂甚至吹动的声响。漆黑的水面被吹动起奇异的中心扩散的波纹,真宫寺站在水边任由自己的长发被吹起。

他在那里静止不动,我听见风把他诡异的笑声传了过来。他似乎十分的高兴,异常和疯狂从他的周身像海浪一般拍击,影响着周围的一切。树木也一起扭曲起来,在我的视野里跳着狂欢的舞蹈。他向两边伸展自己的双臂,向上抬起,仿佛赞美着这光怪离奇的一夜。水面的波纹随着他的动作愈发激烈,来回像是洪水奔涌似的拍击岸边。那中间竟然形成了一个漩涡,在那漩涡之中我看见什么苍白的,无法描述的扭曲的事物......我现在已经无从回忆起那到底是什么,这一块的记忆是完全模糊的。只是夜空中没有星辰,盈满的发着惨绿光的月亮看着我们。

“你在看着吗?”真宫寺转过头来,我看见他的口罩被摘掉了,我依旧记不起到底看见了什么,只有“妖冶”和“完美”这两个词永远填充着这一片的空白。他似乎对我笑了一下,因为我的心脏在瞬间被谁用力的挤压了一下,只觉脑中一片昏沉。周围的一切扭曲起来,一起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树木的剪影从扭动演变为扭动的燃烧的黑影,地面的杂草像是某种匍匐前进的生物,不断向我靠近。而那绿色的月亮照在真宫寺的身上,我看见他转过身去跪坐在地上,巨大的不可见的事物从水里升起。他突然向前倒去消失在波澜起伏的水面中,而在那个瞬间,我看见水面下有无数密密麻麻像是蜈蚣一样扭动的骸骨。他们都没有头颅,交叠在一起看上去像是一条巨大的龙状的鱼。真宫寺的身体消失在其中,在他消失的地方血色的液体从里面不断涌出,直到整个水面都被这样的液体染红。

那些波浪,那些声响最终停息下来,我看见水中的骸骨尚未退去,周围的树林却依旧恢复正常。那些骸骨连成一串一串的,宛如裙边的装饰一样在水的周围围出一个看着像圆形,实际上不是任何几何图形的样式。在那图形的中央,我看见那浮起来的白色的东西露出了水面。那是真宫寺,不过只有赤裸的,冰冷、僵硬、而惨白的上身。他的眼睛紧闭,绿色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慢慢睁开那双眼睛....

随后一切都消失了,那只是一个普通的蓄水池。我站在树林里,周围传来虫鸣和鸟叫。水面波澜无不惊,树林的剪影模糊可爱,只是那轮绿色的月亮在蓄水池的中心不断的摇晃着,我在那里面看见一双眼睛,持续的永远的注视着我。

“怎么了吗?突然跑来这里。”

我呼吸急促的转过身去,真宫寺站在我的身后被我的表现吓了一跳。他的头发、衣服、面罩还有了脸庞都是干燥无比,毫无损伤的。但是我的心还被刚才那些景象萦绕着,真宫寺在我的眼里似乎变得神秘莫测,令人毛骨悚然起来。他的神色是关心,我却觉得是某种试探。他往我的方向走了一步,我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没...没有什么,最近熬夜熬多了,有些恍惚。”

“是这样吗?”他询问着。之后的记忆终止了,不过大概是我找借口逃跑,躲进床铺,在第二天忘记一切,再之后继续和平甚至友好的和他相处吧。

今天,绿色的月亮悬在我的头顶,一切事情在我的脑袋里渐渐清楚。真宫寺是清站在我的身后,我看见逐渐扭曲的夜空,听见一切事物的声音渐渐变得古怪而让人作呕。真宫寺往后退了几步,等待着我转过身去。月亮的光洒在这里,我紧紧的抓住栏杆,指甲裂开的刺痛感让我的头脑清醒了几分。但是在我再一次看见那些绿色的月光时瞬间混沌了起来。远处没有人影,所有的灯光都如常闪耀着,却像是某种让人发狂的星辰图,来自宇宙的视线将每一个看见他们的人彻底地吞噬。身后响起一种悠扬的乐章,我却不敢回过身去。不知道在这次之后,我的理智还能存留多少,而我的记忆又将要变成何样。也许我已经闭上双眼,抓住身后可怖的事物尝试把它摔在栏杆上,从高空扔下。

但是我越来越不受自我控制的意识不允许我这样做,现在的我仅有一丝理智。

在难以言说的恐惧中,我慢慢转过身去....

天空中,白色的月亮洒落清辉,照耀着这片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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