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狱真狱】glow

*从某处听见了有趣的盲修女的故事,就决定用这个梗试试了!(已取得同意)
*glow是指柔和而稳定的光。
*希望峰pa,两人是朋友以上的关系,不过互动更像友情向?x
*建立在姐姐去世但是是清并没有发朋友誓的前提下,私设如山。
*ooc不可避,自我放飞流注意,会有部分疾病的不科学描写,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的他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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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见光的感觉让他有些烦燥。
今天的天空是局部阵雨,暗红色混杂焦虑不安。
有些潮湿的信号在气流浮动的时刻刺激皮肤,有时他会突如其来一阵战栗。
房间带着柠檬清新剂的气味。
我的头发像是要生长进枕头里了。真宫寺是清今天也躺在病床上无法外出,所以他轻微的如此想到。纱布换过,涂了药膏,但是眼睛还是有异物刺激的不适感。
就像蠕虫在玻璃体中扭动,持续的刺激着神经,不疼不痒。
他的意识之海这几天一直混沌黏滞,仿佛一切都被固定在原地缓慢流动。只是杂乱的雨滴般的浅层思绪依旧活跃,他想到若虫附身的神话,想到常世虫,想到以前在某间教室看见星星点点的白色虫卵。
随后他回到禁锢他的这一隅之地——准确来说是校医院的病床。有枯萎的鲜花气味,有福尔马林,有红色血液的生命里,有淡而无味的生理盐水。
有眼睛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真宫寺是清。
他瞎了。
准确来说,在这一周以内他都看不见东西。庆幸的是这不是永久性的,不幸的是他将要在这灰白色的病房里待上许久保持一事无成的状态。

“这个...要那么久吗”
“如果复发的话就麻烦了...所以你这段时间都不能用眼哦。”

今天的灯光是纸一样的纤维体,透过墙壁的走道寂静无人,是另一种苍白而黯淡的结构。
他在自己停住的脑内重复播放以往的历史,度过又一段等待的时光。
盲人的世界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但不有趣。那些生理性的黑暗永远黯淡,真宫寺被这羊水般的黯淡包裹,在这小小的单人病房中呼吸,就像是被遗弃的扔置在储物柜中的婴儿。
那黑暗是一种永恒的残缺,就像是烧断灯丝的灯泡。
这些就是那些思想潮水中消极的一部分,真宫寺看着他们定格在原地,百无聊赖的伸了个懒腰。手臂大概打到了点滴架,一阵金属温凉粘在手背上。他把手抽回进被子里,呆坐了一会后用手指打理头发,随后等待着又一段时间的流逝。
眼球浸泡在黑暗里,而这是死的黑暗。
是一阵颤抖,一阵失落或者泪水之类的东西。
但是,瞎了也不全是坏事。至少对真宫寺是清,是这样的。
你听说过吗?瞎子有一些特别的感觉,就像有些聋子能看清树尖的小芽,有些哑巴能做专业调音师。
也许...这是一种补偿,一种替代功能。对倒霉而可怜的真宫寺是清也是这样的。
从瞎了的第三天开始,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东西了。
那是一种流动的色彩,从收敛坍塌的空间之中延续而出,是喷涌的丝线,也是一种持续性的虹色色斑。那些色彩自动在球状的视野中分类,白灰红黄蓝绿紫金银橙,交叉侵染,却又总是在边界上保有一种独立感。它们跳跃而飞散,真宫寺是清初次看见它们,恐慌而有些惧怕。不过那些色彩并不是他真的看见了,而是另一种...也许是精神妄想的衍生。
并不是值得惊讶的事物。
所以他只是在那里看着,坐在病床上手腕被细针头刺穿,等待痊愈。
况且他也不被建议运动。
此间此刻,空气的潮湿是淡黄的碎纸,随呼吸潮水般起起伏伏,浮萍般来回撞击。病床是冰的蓝,还有静脉动脉埋在皮下的微弱红青,有一扇灰色的边框在纯然苍白的左侧,里面有混合杂乱的色彩,种类繁多无法细分。声音也似乎有型,不过全都随他的呼吸轻易消失。
这些色彩在他的眼球深处展开...也许应该是从大脑皮层展开,像是水滴里的星空一般包围了他的世界。一层未知,一层星空,一层黑暗,里面柔软的内核包裹着真宫寺是清。
至于那些色彩的作用,大概是定位点。
水杯是粉红色的方块,桌子是棕,注射器是灰色锐角三角形。药片是圆形的小片,这一点倒是前后都没变。
他又看了一遍房间,苍白流转着,只是一切都是黯淡的。
没有其他的事了吗?
看不见光的感觉让他有些烦燥。
因此他准备再睡一个回笼觉,在梦中虚幻的窗口看看虚幻的世界。在那里,他也许能看到健康的姐姐,也许会有一切顺心的事。
“真宫寺君?昆太来找你了。”
就在他将锁骨盖到被窝以下的时刻,天真浪漫的声音响起来了。
“进来吧。”
他说,从被子里钻出来重戴歪了的口罩,扭动有些僵硬的脊背让它发出腐朽的崩裂声,又伸了个懒腰。
他在脑海中勾勒石榴石的双眼,棕长的乱发和高大的体格,只看见一团柔和的光出现在门口,长久的照亮这黯淡许久的房间。
kukuku....这个视角看人类都是这样?
真宫寺看着那光慢慢的向他走来,呆滞许久的思维有了一丝流动。而那些狂乱的色图停下来了,安弱如羔羊。
“昆太君,怎么会有时间看我?”
“因为研究刚好做完...想着有空就...”
狱原昆太手上提着探望用的苹果,到达病房看见对方扣歪的三对二病服纽扣,愈来愈瘦骨头架子和已经完全翻转过来的被子,一股同情从心底油然而出。
看啊,我可怜的同学又戴口罩又围眼睛,已经完全不成人形了。
这次真宫寺在研究什么古代药瓶的时候被里面的毒气伤了眼睛,血泪流满面的独自走到医务室吓倒一票足球队的伤员。他流黄的眼睛得到了及时的处理,不过代价是一星期的无法研究学习。
其他本科生刚好有事不在,真宫寺君一个人躺在病房没人探望会伤心的吧....
于是狱原昆太买好苹果来到病房门口,看见一个衣服都穿错的真宫寺是清。
“真宫寺君...衣服的扣子扣错了....”
昆太把苹果放在一旁,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把苹果切块后喂他。
“诶?是吗...”
真宫寺重新试了一下。
现在是三对五了,开始的时候真宫寺摸索了好一阵找纽扣。
苹果...还是切块并喂好了。
昆太害怕着“超高校级的民俗学家死于吃苹果”这样的新闻见报。
“对了,现在你的眼睛感觉如何?”
苹果的果皮像是螺旋一样伸展,真宫寺只感觉到清新甜美的空气,漏斗型的淡色块,还有离他极近的光芒。
“眼睛?还是有些不舒服....”
“是吗?有新鲜空气流通会不会好一些?”
昆太削完皮切块,说着“这是苹果....”把那些果肉递到真宫寺的面罩那里。
于是它们接连消失了。
并没有对方吃了的实感。
“哇....真是神奇啊,不管看几次都....”
“....很甜...嘛,并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光芒跃动,真宫寺看见昆太向另一个方向起身走了几步,端过来一杯水。真宫寺接过,毫不避讳的一饮而尽。
“现在是还不能下床吗?”
“是的...毕竟看不清路。”
“真可惜啊....”
是啊,真可惜。
真宫寺闭上眼睛。那些瘙痒爬动的感觉淡化了许多,这么多天,也总算有人看看自己了。他自嘲的想了想,想起姐姐去世的时候自己也没有能赶到。色块蠕动起来,真宫寺是清只感觉眩晕袭击着自己。他不清楚这些东西的原理是什么,只知道自己以前也确实见过。
“姐姐....我看不见了....”
“别怕,是清清别怕。”
小学工艺课上,他的眼睛被染色的颜料泼中,裹上绷带在病房里焦虑不安的等待。他将脑袋埋在姐姐怀里哭泣,姐姐轻轻拍着他,低声安慰。于是他在平和下来的心绪中看见一个小小的星系,所有的事物都被涂抹上异样的颜色发出微弱的光。而那些光的源头是他亲爱的姐姐,一颗永远的恒星,永远温柔的固定光源。
“姐姐...我看到...”
他呢喃,不久就沉沉睡去。再醒来时,绷带摘去,他已经重见真实的光明了。
那个时候姐姐说了什么呢?
已经无迹可寻了。
不过真宫寺是清知道,现在他看见的和以往的景象已经截然不同。失去了恒星,这片世界黯淡无光,于是色彩们虚无杂乱的混合分离,他闭上鎏金色的双眼,向着黑暗的内核沉下去。
看不见光的感觉让他烦燥。一直都是。
不过民俗学的美,可以让他暂时淡忘身处黑暗的苦痛。
和同学相处还算愉快,不过仅此而已。
色块是杂草,在房间之中凌乱变化着。只有那团停止晃动的光,持续的照耀着。
“真宫寺君?”
“啊...不好意思。”
昆太出声询问,真宫寺的脸色看起来非常不健康,也不快乐。他思索了一阵。
“是不开心吗?”
“诶?”
突然被如此询问,真宫寺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昆太立即接上自己的想法。
“是不是因为老在病房待着?昆太带你出去走走好了!”
“但是我现在没法外出啊。”
“也是.....”
那光闪动了一下,缩成小小的一团。
“对不起....”
真宫寺看着这颤抖的光听着那低声下气的声音,终于在嘴角向上翘了翘。
有趣。
狱原昆太,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真宫寺以前就知道,不过这狼孩的行为方式和他过去接触过的人类实在是不太一样,出于观察的兴趣,他和对方做了朋友。
这实在是一个单纯又奇怪的人。
想看看更多,用来消磨时间也不错。
“其实...昆太君你带着我的话,说不定还是可以出去的。”
他这样说着拔下针头,从床上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他看见昆太的光芒像是流星一样耀眼,忍不住把头转向一边。
真是耀眼的光...
“太好了!昆太来帮你!”
“好...等!!!!”
真宫寺伸出手等待对方的引导,身体却像是羽毛一样被对方温柔的放在肩膀上。他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时之间头晕目眩,被对方肩膀光芒的温度亮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真宫寺君现在是病人!昆太会好好照顾你的!就像对待虫子先生一样细心!”
虫子....吗?
算了。
真宫寺感受着耳旁流动的风,感觉自己在随着昆太横跨一个冰冷的星系去到另一个被称为现在的宇宙之中。在那风中,他看见光芒愈发耀眼,不断增强,直到周围一切都被光芒浸染。色彩归位而群星回响,他身下是有健壮的羽翼的星星,向着某个地方迸发。
他的思绪最终还是流动了起来,于是他眨眨眼。
“今天天气不错吧?”
“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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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w的另一个意思:某种强烈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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