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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丸v3全员/大正coc妖怪推理③】苇原记事·大正七年前半·盗油之火(下)

*关于这一篇长篇的介绍请走【弹丸v3全员/大正coc妖怪推理】苇原记事·说明+前言

*①:苇原记事·肇始

②:大正七年前半·盗油之火(上)

*希望大家看的塔诺西

*为了与当时的环境吻和,在人物的外貌上有所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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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宫寺先生说完这些以后,又恢复了刚才无精打采的样子,百田和雪丸的神色倒是开始慌张了起来。

“妖怪?油赤子?”

我倒是完全跟不上他们,有些痴呆的询问着。“真的是妖怪吗?”

“你认为呢?”真宫寺站起身,手上把玩着接待处泥塑的招财猫,反问我。

“妖....妖怪什么的,怎么可能存在!”雪丸立即反驳道。

“这个….”我想了想,妖怪在这样的工业城市里有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乡下确实会有河童和山男一类的传说。“妖怪应该还是存在的吧?乡下确实有幼童见到身形巨大且额头上张角的男人一类的事情。”

“狱原小哥…你说的真的假的?”百田的脸色已经超过了发青的极限,开始往昏厥的方向发展了。

“他说的大概是真的…”真宫寺不依不饶的继续这个话题,百田看上去就像喝高了一样。大概是百田脸上要把眼珠全部露出来的奇怪的表情,真宫寺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

“百田君你现在最好带着雪丸上去摘录口供,我再详细的和狱原说一下,如何?”

闻言,百田如获大赦,立即带上有些不情愿的雪丸又往楼上走了。

“百田先生…..没问题吗?”经过刚才一系列的事,我不禁的有些担心。

“嘛…..我已经将需要询问的事和他详细的商讨过了,只要见越入道不来捣乱,就没有问题了。”真宫寺倒是不太在意,拉过一边摆放着的凳子不管是不是破坏现场就坐了下去,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问的不是这件事。“百田君对于这些乡野的传说过于害怕了,你不要看他平日里爽朗的和大晴天一样,一说到这类事,他立马就瘪下去了。”

“那….真宫寺为什么认为是妖怪做的呢?”我有些不解的站在他面前,他指了指另一把椅子,示意让我坐下。

应该没关系吧…..我坐下,对面立即抛来一个问题。

“首先,你认为妖怪是什么呢?”

“诶?”

我一时有些塞住,感觉有很多可以说的东西,但是又说不出来。

“就是….从古至今人们对怪异现象的解释?”

我最终憋出这一句暧昧不清的话,对面的真宫寺似乎有些赞赏的轻轻点头。

“倒是比百田好多了,你的看法倒是十分有趣。”

“不过说到底,人们对于妖怪的看法本来就不是固定的,想要给它一个固定的概念本来就是不可能的。”

“我们现在对于妖怪形象之类的固定概念,大部分都来自于鸟山石燕的妖怪画集,或者更古早的文献资料。”

“但是这些资料也是人写成的,个人的主观概念自然是不可舍弃的,所以,那些妖怪真是的模样到底是怎样的,也就无法准确的考究了。”

对方突然抛出这样的一段话,我细细的听着,想了想自己听过传说,好像也是符合的。

“确实,在我们那里,河童据说是山童变化而成的,但是在其他地方又是反过来的….座敷童子似乎也不是固定住在居所里,而是四处走动的。”

“嚯~真是有趣的出生地。”对方听见我的话,似乎精神也恢复了一些。“有机会的话真想实地考察一下…..不过就刚才所说的,妖怪是不定型的存在,所以有真的妖怪和假的妖怪之分。”

“像这次的油赤子,就是一个有些特殊的妖怪。”

“油赤子?我记得好像是会偷油的妖怪吧。”

“是的。”对方顿了顿。“赤子,即婴儿。油赤子就是会偷油的小孩子。”

“油赤子最早在《今昔画图续百鬼》出现的,是一种会以火球姿态飞来飞去,在熄灯后飞入屋内,变成孩子模样偷油的妖怪。就目前的资料来看,是一种突然出现在历史上的妖怪,估计也是鸟山石燕自行根据坊间传闻,创造出的妖怪。”

“妖怪也有创造这一说吗?”我一直认为文献上的都是从古时一直流传下来的。

“有,不如说每个时代都有新的妖怪诞生。”他的目光放到我身上,直视着我的双眼。

“比如油赤子这种妖怪的诞生,就是因为当时农户家的灯笼里烧的是鱼油,很容易招来猫偷吃,远远地看上去就像是小孩子一样。”

“不过,油赤子这种妖怪也不是只从时代里脱身出来的…..他可以化身成火焰这一点,也可以说是继承了姥姥火这类鬼火妖怪的特征吧。”

“而且偷油的妖怪也是自古都有的,毕竟当时油算是生活的必需品,从日常事物里产生,也是妖怪文化的一个特点了。”

“不过…真宫寺先生为什么会称呼这次的犯人为油赤子呢?”

“只是一个推论….不是你和阿田小姐,这座宿屋太过老化又没法设置什么精巧的机关,而且这起案件的性质只是普通的偷盗伤人案,犯人也不会那找到那里去。”

“是吗?”

我还是没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不过能明白的话我就不用像现在一样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不过还是有些奇怪啊…..为什么还不现身?油赤子….”

真宫寺先生嘟囔了一会,又突然问我。

“说起来,你是东西落在我家了?是什么来着….”

“信….应该是在你床头的位置,那个榻榻米上。”

我有些急切的提醒着对方,真宫寺却突然笑了一下。

“果然蹲下去偷看了。”

“诶…..!?”

“那个角度的话,从我的店里要看,像你那样的体型,只能蹲下去用快要脸贴地的姿势看吧?”

“你提到榻榻米了吧?”对方是一副得逞的狡黠之色。

“我只说过床头,没说榻榻米啊?而且床头的话高脚床的可能性更大,毕竟你应该在我的书店里注意到了有很多英美书籍。”

“而且我只是问问,你的视线就开始避开了,看来是真的。”

看着我唯唯诺诺的样子,对方脸上有猫玩弄耗子的开心神色。

“对…..对不起。”

不知道做什么,只知道自己丢人的行为大概被对面的人知道了,我决定先道歉。

“真是稀奇的人啊,第一次看见为这种事道歉的。”

对面用手指象征性的捂了一下嘴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惊奇。

“你的观念似乎和一般人有些不同….明明随时会化在水里,现在也没见你有多慌乱…..以后可要好好观察一下。”

对面的话又听不懂了,我想起真宫寺先生对雪丸的奇怪称呼。

“话说,真宫寺先生似乎用见越入道称呼雪丸巡查,这是为什么?”

“那个啊……你看他那么小的个子,气焰和抱负倒是太过庞大,不就像见越入道一样会变大了吓唬别人吗?”

“见越入道…是什么一种妖怪呢?”

“是一种见入系的妖怪,会把自己膨胀起来躲在山路上吓人和打劫,乡巴佬被吓到的可能性更大。不过也有认为是狐狸、狸猫一类妖怪变化而来的,抬头看高,低头看小,只要高吼‘看穿了’或者用量尺大概的比划一下它的高度,就会被退治了。”

“感觉和我们那边的抬头坊主很像。”

“那也是它的别称….不过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百田君说过真宫寺先生会用奇怪的称呼称呼别人…所以稍微有些在意…”

“你奇怪我直接叫你的姓氏吗?不然你想要哪一个称呼呢?”

“土蜘蛛?熊野?还是山童?”

“不不不,还是请用姓氏称呼我。”

总感觉是乡土气息非常重的妖怪,我身上乡下的气息有这么强烈吗?

对面的人看了看在走廊另一头忙碌的巡查们,似乎在考虑着要不要起身去找百田了。

“不过真宫寺先生为什么会这样叫呢?”

真宫寺呆了一下,站起身来。

“我也不是很清楚,算是某种直感吧。”

“对了,母鳄….入间给你的有没有一个白色的小盒子。”

“有的有的,不过之前被他们搜身搜走了….对了,入间小姐还给了你20円64钱的书费,也在他们那里。”

“是吗。”对面的人似乎对钱不是很感兴趣。

“等会让百田先还给我好了,希望雪丸不要阻挠。”说完以后,他向着楼梯走去。

“你先去厨房等,有机会的话问一下他闹老鼠的事情。

“楼梯垮掉的话就糟了。”

留下这样一句伤人的话,他就消失了。

厨房吗?我想了想,似乎就在宿屋旁边。周围的警卫也没有对我加以阻拦,说了一句:“请不要乱跑就放行了。”

这样下去,警视厅差不多会被军部取代吧。看着这些尸位素餐的巡捕,我由衷的想。

厨房和仓库就在宿屋旁,一间平房被分成两半,作为厨房的一半开着灯,里面有晃动的人影。作为仓库的一半大门紧锁,窗帘拉着,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好像是钥匙丢了,等会问问吧。我一脚踏进厨房,看见阿福在忙碌着。

“你来干什么?”阿福在厨房清点食材,看见我进来,憨厚的脸上露着警惕的神色。可能因为今天的骚动,厨房有些凌乱。

像是米,面一类的食材都收在柜子的下层,上面是调料,还有锅碗一类,角落里还有渍起来的咸菜,墙壁上有风干的鱼,没看见新鲜蔬菜和鱼一类的。

“这里的新鲜食材都是每天送来的吗?”

阿福有些奇怪我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把手上的面粉袋扎好,有些警惕的看着我。

“你问这个干啥?”

糟糕了,看起来对面并不想和我交谈。我努力做出最友善的表情。

“那个…百田先生让我了解一下厨房的情况。”

“俺们怎么可能会和你这种杀人犯说!”阿福把面粉袋重重的摔到地上,声音听起来十分吓人。

“是…是吗…”我不知道说什么好,门口又进来了一个人。

“老实点!不然就以妨碍搜查罪将你逮捕!”

雪丸顶着张臭脸走了进来,阿福看见他就抖的哆哆嗦嗦。

“冤枉啊…老爷,俺不是看这人是嫌犯就没说嘛,俺这就从实招来!”

雪丸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些得意地看了看我。这种事也要比较吗?真是有些小孩子气。

我看了看雪丸,他确实也不是很大的感觉,可能才20出头,年轻人争强好胜的习性倒是在他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接下来,阿福把他知道的和厨房有关的事都吐了出来:

“俺们的食材,除了米面一类放得住的以外,一直都是用每天早上新送来的食材的。”

“差不多在早上八九点钟就到了,所以这里的早餐一般就是粥配上咸菜,我们也都是这样吃的。”

“你说闹老鼠的事吗?”

“其实以前都有,不够今年特别严重,从上周开始,客人一直在抱怨食物有被老鼠咬过的痕迹,俺们半夜起来也听得到有老鼠的跑动声。客人还说在深夜听过稀稀疏疏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老鼠在开会,然后生意一直都不好。”

“其实,俺们一直觉得这个厨房应该家店捕鼠设备什么的了,阿婆不同意,说是杀生不吉利什么的。”

“所以俺们就自己买了些捕鼠药说是药老鼠。一开始抓到一只瘦小的快饿死的,后面一只都逮不到。”

“这里的老鼠…..”说着这话,阿福神经兮兮凑上来。“俺怀疑它们成精了!!昨晚的面粉袋被咬开洒了一地,但是硬是没有一点它们的爪印,看起来是躲着面粉跑的!”

“还有,它们最近都不偷吃这些东西了,开始对新鲜事物下手了,有一次厨房里剩着些菜说是明天当我们的早饭,第二天起来一看,盘子摔在地上,吃得干干净净啊!”

“胡说!老鼠怎么可能成精!”雪丸倒是不怎么信他说的,“不是你们自己人偷吃掉的吧?”

“怎么可能!俺们住一起,晚上谁起来听得一清二楚!”阿福摇摇头。“而且大家都发过誓不会偷东西!怎么可能会干这种事!”

“现在不就有了。”雪丸特意看了我一眼。“阿田是嫌犯的可能性很大,而且那个女人脾气也不好对吧?”

“阿田….”阿福闭嘴了,似乎是在想什么事,雪丸一看有新情况,立即说道:“有什么情报赶快供出来!听见了没有!”

“是是是!!”阿福慌了。“其实以前阿田有偷过客人的首饰,被婆婆发现了说教了一顿!”

“什么首饰?”我有些好奇,问着抖成不断摇晃的簸箕阿福。

“就一个镶花的簪子,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阿田喜欢,那女孩落下了以后阿田就拿来自己戴了!比不过这也不算偷对吧?”

“看起来阿田的品行确实有些问题。”雪丸在笔记本上记录到,阿福立刻补上几句。

“但是阿田的心肠不坏的!富世子刚来这里,就是她一直带着的!现在我们谁有麻烦了,她也愿意帮。”

“这个就不好说了,谁知道别人怎么想的。”雪丸倒是没有改变自己的看法。“说起来那个叫富世子的也很可疑,不过时间对不上。”

“富世子怎么了吗?”我有些疑惑,那个女孩看上去还是个不通世事的孩子。

“老围着我转悠,我问她怎么了又马上跑走,而且不敢直视我的视线,怎么看怎么可疑。”他咬了咬记录用的铅笔,有些烦躁的说。

“这个……不能说是可疑吧?”大概是少女怀春,但是我又不敢说出口。

“话说隔壁的房子,是仓库对吧?好像婆婆弄丢了钥匙?”

听见我的问话,阿福立即接上:“是的是的,是上周弄丢的一串钥匙!好在除了接待处的抽屉和仓库,其他地方的钥匙都有多的。抽屉一开始我们觉得用不到,仓库里面也就只有一些旧家具,大家都不是很在意。”

“那仓库里是什么样的啊?”我问道,阿福脸上有些吃惊。

“刚才那个长发的男的也问了…..里面是和地下室连着的,有两层,东西主要都堆在下面。”

“那人还问了是什么时候修的,材料是什么。俺也不清楚,不过好像已经在了很久了,也不知道昨晚暴雨淹起来了没有…..”

真宫寺怎么会问这个呢?

我只是出于好奇心,真宫寺大概是知道了什么。

大概收集到了最近鼠患有些异常和不知道什么用的仓库情报,我们在外面听见了一阵喧闹声。

“所以说!!到底什么时候才放行啊!我们上来时旅游的不是来被困住的!”

“宏志别哭,等会就好了~”

外面是男人不耐烦的吼叫,女人的安慰,还有孩子的哭闹。我们出去一看,那一家三口已经从楼上下来,强硬的要求放行。一边,佐藤小姐虽然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更阴沉了,森森的望着她前面的巡查。

百田正在试图着维持秩序:“请等一下!马上就好了!”

“早上你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佐藤突然说话了,她话一出口,小孩哭闹得更凶了。

“我们可不想再在这破宿屋里呆一晚!”做丈夫的张口就骂,周围闻声赶来的佣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极了。

“不想来就别来,乡巴佬就赶快的滚回乡下。”阿田声音不大,但是足以让暴怒的中年男人听见。

“你说什么!!!你个没用的廊屋女!连端个茶都要好半天就不许我们抱怨了!”

客人开始用脏话辱骂起来,阿田脸都气红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阿田!俺们都听不下去了。”阿一阿二也加入了,场面持续的变得混乱。

客人想要上前和阿一阿二缠斗在一起,母亲则是紧紧的护住孩子,富世子在一边拦着脸气的涨红的阿田,佐藤则抱怨着“时间来不及了”在原地有些焦虑的啃着指甲。

“停一停!停一停!不然这样调查就没法继续了。”百田让巡查把他们分开,有些吃力的控制着场面。

宿屋大概因为破旧没什么好防备的,没有围墙。但是周围围了削尖的高高的竹篱笆,一般人翻不过去,下面的空隙对于客人来说又太小,他们只能尝试从大门闯过去。

“怎么了?”雪丸问最近的巡查,那个巡查挠了挠脑袋。

“那个小孩刚才跑到外面差点从篱笆下面钻出去,我们把他拉回来以后一直在哭,他的父母听见了以后就下楼来,那个阴森森的女人也跟来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真是的,净给人添麻烦。”雪丸咬着牙说着,从腰带的枪匣里掏出抢来。

“现在都给我住手!”雪丸突然向着天空开了一枪,枪声震耳,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停下动作。“好好听部长的指示,现在就回宿屋去!”

他说着,几个闹事的客人讪讪地回宿屋了。

百田立即抓住机会让巡查把所有收集到的资料统合起来,同时要求他们让进宿屋的人安静的等着,等他们到了再商议。

“多亏了你啊!雪丸小弟。”百田搂着雪丸以示亲热,雪丸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按理说没有指示开枪算是违规行为,部长。”

“现在谁管这个啊,场面已经控制下来了,这是最好的了。”百田倒不是很在意雪丸的违规举动,“回去要表彰你!发到奖金一起喝酒。”

这个警视厅真的靠谱吗?

听见这话,雪丸沉默了,似乎在想心事。我没看见真宫寺。

“真宫寺先生呢?”

“真宫寺小哥啊”百田顿了顿。“他说在宿屋里要揭示出真相。”

“是吗?”有些期待的推开门,走廊里是之前的客人和佣人,还有一些巡查,没看见真宫寺。

但是屋里的人表情都有一些奇怪,像是在忍着笑。

奇怪了?刚才不还是快打起来了,现在怎么有这幅模样。

不过我很快就听见了楼上持续不断传来的声音。

“部长以后会长像天狗一样又红又大的酒糟鼻。”

“雪丸的发型土里土气的。”

“百田怕是要单身一辈子。”

从楼上传来了议论声,虽然隔着一层楼,但是在楼下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哈!?是哪些个小兔崽子在上面说人坏话!”

百田和雪丸撸起袖子踩着楼梯跑了上去,接着上面就传来一阵肉和拳头接触的响声,还有鬼哭狼嚎的求饶声。几个年轻的小巡查抱着脑袋逃下来了,还嚷嚷着“是真宫寺给我们的纸条上写的!冤枉啊!”

这是什么事啊?下面的人看见这一幕都被逗笑了,巡查们笑的特别灿烂,看起来真宫寺的话还是很到位的。

不过这样,大概就可以证明上面的人是能听见楼下的声音了。

“喂!真宫寺呢?这是怎么一回事!”

百田挥着拳头从楼上跑了下来,巡查立即在脸上装出一副“我没笑”的表情,将头转向接待处。

“别急啊,百田君,这确实是事实…”真宫寺坐着看着手上有些落后的“朝日早报”,慢悠悠的向百田解释:“这样不就可以弄清楚到底楼上听不听得见楼下的声音了,而且有了一个有趣的发现。”

“那也不要用这么丢人的方法啊。”百田闷闷不乐的接受了现实。

“你不是说要解释真相吗?真相呢?”雪丸针锋相对的问道,真宫寺收起报纸,我莫名的察觉到他有些焦虑。

“结论很简单,但一般人不会这么考虑。”

“这间旅馆有第三者存在,是他犯下的案子。”

“诶诶诶诶诶????”

“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俺们又没有瞎了!”

“有可能的,而且不是这样的话案件就没有可能成立了。”

真宫寺打断人群的惊讶,接着往下说。

“所以说了是解释,解释。等下会和你们说清楚的。”

 

他站起来,走向那几个挨揍的巡查,把他们手上一长串写满了坏话的纸收好。

“刚才我让他们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就停下,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但是除了有人交谈时停下来了以外,上面一直在都在念。”

“你们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开关门的声音,上面听不到?”百田反应过来。

“准确来说不只是开关门,只要在下面不说话,或者做出超过这个分贝的事情,上面都听不见。”真宫寺淡淡的解释。“但是,狱原在退房的时候肯定交谈了,而且声音不小,阿田即使在和楼上争吵,也听得见。”

“可能是因为昨天的暴雨让下面的木板吸收了水分变得柔软,吸收了更多的声音。”

“为什么狱原交谈的声音要大?”雪丸不太理解。

“老年人听力退化,狱原君小声的话对面肯定听不清。”

“确实,在和婆婆说话的时候我的声音放大了很多。”我回忆道。“婆婆也说过听力不行了。”

“这是第一点,还有,如果狱原所说的是真的的话,婆婆和他应该也听见了楼上的争执。但是狱原说没有,所以,时间应该是岔开的。婆婆遇袭是在昆太离开后。”

“万一他说谎呢?”阿田问着,不信任的眼神落在我身上。

“我倒不觉得一个被猫耍了的人会做出这种事。”真宫寺没有理阿田的疑问,这时,佐藤说话了。

“那如果不是的话,婆婆是在什么时候遇袭的?”

“在阿田小姐上楼争吵的十分钟里。”

百田赶忙出来补充:“是刚才询问过的结果,因为那对夫妻有手表。”

丈夫抱怨着:“是啊,本来是用来计划时间特地买的新表,现在看来是用不上了。”

气氛又紧张起来,真宫寺倒是熟视无睹。

“而且从你们描述的婆婆被发现昏倒时的姿势来看,可能阿田小姐才上去,婆婆就晕倒了。”真宫寺走到接待处的凳子边,指着有些白痕的地板说:“有明显推开的划痕。”

“而且凶手的力气应该不是很大,狱原到这里就被完全排除了。”

“确实,如果是狱原的话,一棒子下去恐怕就脑袋开花了。”百田赞同的点点头,我被他的描述吓得冷汗直冒。“那样的话婆婆是被砸晕的一眼就看得出来。”

“而且凶手应该是有钥匙的。”真宫寺继续指着抽屉说:“富世子他们发现的是锁上的抽屉,弄坏锁拉出来以后才发现被偷了。”

“那凶手怎么会有钥匙?”富世子有些惊恐的问着。“婆婆平时钥匙都是不离身的。”

“大概是自己弄丢,在机缘巧合下被捡到了。”真宫寺说。“而且最近老鼠横行,宿屋里出现奇怪的现象也是一周前开始的…..”

“简单来说。”他又从接待处退了出来,“这次事件的经过很简单。”

“早上,狱原昆太从澡堂里出来后,遇到两兄弟,穿过庭院,回房间收拾行李。”

“在这之后,两兄弟在厨房附近遇见了阿田小姐,阿田小姐抱着衣服准备找楼上的夫妻。”

“因为狱原的行李少,所以不到一会就收拾好了,找婆婆付完房费,就出门继续赶路了。”

“这时,阿田小姐刚刚穿过庭院。当她来到宿屋的时候狱原已经离开一会,婆婆正在看报纸。”

“阿田小姐拿着衣服直接上楼找夫妻理论,在她上到二楼时时,后门被第三个人打开了。”

“那个人手上带了钥匙和凶器。接待处是正对着大门的,所以婆婆把后背留给了他,没有注意到第三人。”

“第三人往婆婆的后脑上砸了下去,婆婆应声倒地。这时的阿田小姐正在与楼上的人争执,昨晚的暴雨让地板变得松软,婆婆倒在地上的声音她没有听见。”

“趁着阿田小姐还在纠缠,那人打开了抽屉,拿走了里面的钱,出于一种奇怪的心态又把抽屉锁上,离开了。”

“这个过程应该是耗时最长的。阿田小姐从楼上下来,听见了关门和奔跑声,这时犯人应该已经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阿田小姐看见倒下的婆婆,以及之后的事了。”

沉默。

这确实是一件惨事,但是如果明白了他其他的意思,那就会更悲惨几分。

我现在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好,如果这个推理成立的话,犯人应该已经逃跑了。

“意思就是,真正的犯人已经逃跑了,抓不到了?”百田有些失落的问真宫寺,周围的巡查也悄悄地将帽子摘下。

真宫寺暂时没说话,我看着他的脸,他没有显露出一点遗憾的样子,反而显得十分不安。

“这个….不好说。”

“这里还有一点疑问。”佐藤突然出声。

“如果是的话,这个人是从哪里进入,又是躲藏在哪里的?”

“而且这里白天佣人们一直在走来走去,被发现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难道不会是佣人们串通起来,伪造了假的口供吗?”

“这倒是不会。”真宫寺回答着另一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根本没必要报警,也没必要将婆婆送到医院。婆婆也算老人了,突然去世不算稀罕事。”

“如果是从道义上考虑,心有愧疚报了警呢?”佐藤继续追问着。

“道义上考虑,好好继承这间宿屋才是最好的选择。”真宫寺接着说。“这间宿屋可以说是她的毕生心血,突然主人去世,佣人们继承宿屋用心经营,这样的桥段,在现在不是更受欢迎吗?”

“这是不错的剧本….我会记下来的。”佐藤突然笑出声来,她的声音听来有些恐怖:“我也就是随便问问,没想到可以得到这么不错的灵感。”

“你客气了。”

真宫寺倒没表现多大的反感,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心不在焉,富世子抬起有些哭红的眼睛:

“哪那个人之前到底在哪里?”

“不用急。”

他向着庭院走去,从我身边走过。我看见他的眼睛里又闪着之前我看见过的,怪异和复杂的情感混合在一起的光。他偏了偏头示意让我和她一起去。

“我们现在就去捉“老鼠”。”

“咦咦!!犯人还在吗!!?”

百田带着人马跟在他的后面,夕阳西下,每个人身后的影子都向着相反的方向不断拉长,红色和橘色的光照着这里,昏暗之中带着一丝不祥的预兆。

我看着真宫寺被染上血色的脸庞。

“真宫寺先生,你不是说过这次是油赤子做的吗?”

“是的。”

“但是这怎么听都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所为?难道还是你的直觉?”

“…….可能。”

“你知道油赤子起源的描述吗?”他突然问道。“受到不公对待的卖油人,死后灵魂聚集起来,变成这种妖怪在世间徘徊。”

“简单来说,这次的妖怪,是一种怨气的妖怪。”

“更重要的是,这种妖怪是以婴孩形象出现的。”

“你的意思是?”

“这次的案件是小孩做的,这里也只有小孩子可以不被发现的溜进来。”

“咦!!?”

“而且进来的孩子,应该不止一个。”他顿了顿。“野外的鬼火会有聚集现象,这次也是。这个孩子如果不是因为什么迫不及待的使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会这样推测呢?”我疑惑不已,真宫寺眨了一下眼睛。

“因为锁回去的柜子。”

“而且…..那些油赤子,可能快要熄灭了。”

他说了一些有些莫名的话,但是在他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不安定的气息。

“话说真宫寺小哥…今天感觉你怎么没有装神弄鬼的啊?”百田凑上来问,脸色已经恢复如初。

“今天的没有必要…..最原不也没有来吗?”他回答着,似乎在想事情。

“切。”雪丸在后面不屑的撇了一下嘴,我们继续向仓库走去。

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仓库的门前。

“现在,力气比较大的人自觉地站出来。”

他说着,从旁边拿出堆着的铲子一类的工具。

“力气比较大的人,现在就可以拿上这些东西开始砸门了。”

他宣布着,周围的人有些不解。

“犯人就是偷了钥匙躲在里面的。”他加上一句解释,人群沸腾起来。

阿一阿二立即站出来,呆头呆脑的结果铲子尝试着砸了几下。

“不行啊….这个门是加厚了的。”百田观察了一阵,以多年的经验说。“要不从窗子进去。”

“会割到犯人的。”真宫寺说,雪丸立即反对道:“谁在意犯人啊。”

“别这样说见越入道,真见到你们就不会这么想了。”真宫寺给了我一把锤子,我撸起袖子接过来,观察了一下这个门的结构,尝试着向木板上砸去。

门凹陷下去,我又连续的来了几下,门上快速的破开一个洞。

我把手从洞里伸进去,从里面转动把手。门还是纹丝不动,我就又砸了几下,将洞口扩大,最后将整扇门“轰”的一下推倒。

“好了,百田先生,可以进去了。”

我转过头去,发现除了身边的真宫寺,其他人都退得远远的。

诶呀,忘了要控制力道,好像把其他人吓到了。我赶快把锤子扔掉,退到一边。

真宫寺倒是面不改色:“看起来以后书屋里的体力活不用担心了。”

百田擦擦汗,“麻烦了狱原小哥。”接着带着巡查们冲了进去。

客人留在外面,佣人跟着进去了,“走吧”,真宫寺说着,带着我走进昏暗的仓库。

仓库里有着灰尘的味道,那些堆积在这里的旧家具上积了一层灰。我看见最近的桌子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手印,是新留下的。

有人拿来了煤气灯点亮,周围的东西都看得清楚了。这一层空荡荡的没看见人,就在这时,我们闻到一种腐烂了的,带着甜腻和浓稠感的味道。

那种味道是从地下室传来的,那里尚未被灯光照亮,黑暗混合着这股味道交织在一起飘散出来。那就像是有人把内脏都吐了出来,也带着粪/便的臭味,所有人捂住口鼻,富世子向着屋外跑去。

“这到底是!!?”百田捂着鼻子,含混不清地说。

下面传来响动声,微弱的,让人背后发寒的哭泣。

“果然还是出事了。”真宫寺说着,抢过旁边人的煤油灯向着下面冲过去,我忍住恶心感,也和他一起跑下去。百田和雪丸追在我们后面,也一起下来了。

那种气味越来越强烈,我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可能是因为戴着那个奇怪的口罩,真宫寺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提着灯在前面开路。

我们向前走了一些,看见黑暗中,前面有什么东西移动的影子,这里的声音消失了,只有气味和呼吸声回荡。

真宫寺毫不犹豫的向前走去,我有些紧张的跟在后面。

“怎么…..”百田话还没说完,就被灯光照亮的东西吓住了。

那是三个小孩。

准确来说,快要变成两个了。

看着我们,眼睛里还含着泪水的,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粉发的小女孩,她的头发长期不洗,油腻的打结,身上的衣裙也脏的发硬,灯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在他旁边,有一个红色头发的小男孩,身上也是脏兮兮的,脸上一副戒备的神情。

被他们围着的,是一个呼吸微弱地小男孩,灰色头发的脸蛋上沾着呕吐物,嘴巴和鼻子里流着有些发黑的血液,双眼紧闭,呼吸微弱,一张好看的脸蛋被痛苦扭曲的狰狞而苍白,他的双脚还在不断抽搐着。

那些孩子看起来最多十二三岁,只比被三口之家带来的孩子大一点。

我们向那边走,那个小女孩发出撕裂般的尖叫声:“不许过来!!”,小男孩挡在他们身前,警惕的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昨晚暴雨,雨水和药混在一起,你们偷来的食物里沾了老鼠药。”真宫寺盯着男孩的眼睛说着,小孩的手抖了一下。

小女孩听见这些话眼睛瞪大了。

“你怎么知道!”红色头发的男孩问着,向前走了一些,身子像是要伏在地上发起进攻一样,紧绷着。

“唔………唔……”那个灰色头发男孩突然在地上痛苦地扭动起来,手指抓破了流着鲜/血,四肢乱蹬,努力的想起身。

“蛇太郎!!蛇太郎!!”小女孩连忙抓住男孩的手,不知所措。

“他被呕吐物噎住了,现在不送医院的话,就会死。”真宫寺站在一边看着孩子的反应,雪丸突然冲上去。

“你!!你干什么!!不要接近我们!!”那个红发的男孩一嘴咬住雪丸的胳膊,爬在雪丸身上和他搏斗,女孩在地上急切的找着什么,躺在地上的孩子大口的喘息着。

我看见女孩身边有被火光照的发亮的东西,看见那是一把刀。

女孩要拿到刀了,真宫寺突然把煤油灯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动,吸引女孩的注意,他在那个瞬间弯下腰,用拆下来的灯把手将刀打飞出去。

“呀!!”女孩发出一声尖叫。

“小心!”

我向女孩的方向跑去,在她重新拿到刀之前把她拦腰抱起。

真宫寺把灯把捡起来,把煤油灯重新装好。

百田把灰发的小男孩抱在怀里往上冲,上面的人已经下来接应了,我怀里的小女孩乱踢乱叫着。

“放开!!放开我们!!”

“别闹。”我对着小女孩尽量放柔声音。“你们的父母呢?怎么会跑到这里。”

“我们的父母早就抛弃我们了!”旁边的小男孩。“如果不是莫奈香!我们就逃不出来了!”

“逃?”真宫寺有些奇怪。“看你们的发色应该是混血儿,有专门福利院接手…..为什么要逃?”

“如果真的是孤儿就好了!”女孩在我的手臂里大叫着。“当街上的阿猫阿狗也比当他们的女儿好上一百倍!”

“真是肮脏…..”红发的男孩在雪丸手里附和着,用恨之入骨的眼神盯着空气。

刚下来的巡查看见几个脏兮兮的孩子也惊呆了,不知道怎么做。

“先把他们送到警视厅里看关起来,再慢慢的查。”雪丸说着,把被他扭着手压住的小男孩送到面前的巡查手里,做着指示。“可以用手铐,但是下手轻一些。”

我也把手里的女孩交过去,小孩被戴上手铐,带了上去。

“干!真疼。”雪丸拉起袖子看了看伤口处,那几个牙印快要咬到骨头里了,正在淅淅沥沥的往外流着血。

“赶快上去处理,留在这样的空气里容易感染。”真宫寺提着灯,带着我们往上走,雪丸看着自己的伤口吸冷气。“那个小鬼到底有多大仇。”

“真宫寺….到底怎么回事?”雪丸看着前面的真宫寺,低声询问。

“这里的竹篱笆只有孩子可以钻的进来,丽子倒下的位置…..能从那种角度打中的也只有很矮且力道不大的人,而且锁上抽屉这种欲盖弥彰和顺手的习惯,也只有家教良好的心智不成熟之人…..”

“这样的孩子会离家出走,还会做下这样的事,一定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不过这么严重,我是真没想到…..”真宫寺低着头在前面走着。“最好联系一下最原,我觉得和他在查的事有些关系…..那几个孩子的衣服,看起来材料不错,恐怕是出身上流社会。”

“好的…..”雪丸回答完,陷入了沉思。

我们来到外面,所有人脸上都是吃惊又悲伤的神色,那个母亲可能是看见了那个孩子的惨状,难过的靠在丈夫的怀里。几个佣人脸上已经没有之前愤恨的神色,一脸复杂的看着孩子被带上警车。

“还有一个孩子没回来…..”我突然想起这一点,真宫寺点点头,“只能从他们嘴里寻找下落了。”

“雪丸先生….”富世子看见雪丸的伤口,尖叫起来。“快来这边!我给您处理!”

“等….”雪丸还没说完,就被强硬地拉走了。

太阳已经落山了,但是东京,这座巨大的城市还醒着。路灯亮起来,各家各户的窗户都亮起来,似乎有什么正在这里孕育着。

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几个巡查拿着我的包过来了。

“感谢您配合我们进行搜索,已经可以走了。”

“谢谢….”接过包,我一时之间竟有些迷茫。

“你可以离开了。”巡查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我看着一家三口从大门离开,佐藤小姐回到宾馆,犹豫着今晚去哪里比较好。

“狱原,走吧。百田说明天才有消息……”真宫寺拍拍我的后背,让我和他一起坐上警视厅的车。

“诶?诶?”

“你难道忘了你已经是书屋里打下手的了吗?”他说着,拉开车门率先坐了上去。“而且,我不是还有信没给你。”

“今天你先在我那里住一晚,明天再说。”

“谢谢!!谢谢!!谢谢!!”我坐到他的旁边不断道谢,对方一脸奇怪的表情。

“嗯….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看着我说,金色的眼睛里写着迷惑。“不过也好…..也算是接触到了不同的人。”

车很快就到了苇原书屋,外面的已经完全黑了,星空在这里的灯火下依稀可见,真宫寺拉开“苇原”的白色布幔,示意我进去。

他把灯打开。今早没注意,没想到这里装上了电灯

“你先去换身衣服,再去洗个澡。我去给你找房间。”真宫寺走到里间,过了一会又想到什么似的出来。

“你的信,我没有看。”他递给我那张有些皱巴巴的纸,我立马接过来,展开看看有没有破损。

“感激不尽!”

还好,没有什么破损,看来那只猫还是嘴下留情了。

我把信读了几遍,然后又读了几遍,反复确认着。

看见我迟迟不进来,真宫寺掀开里间的布幔,疑惑的看着我。

“快进来,你是不是欢喜的疯了?”

“真宫寺先生,问你一件事。”

“什么?”我盯着对方,对方疑惑的望着我。

“你的名字是什么?”

“对….我好像还没有说过。”真宫寺恍然大悟一样的低下头回忆了一下。“我叫真宫寺是清….不过这个重要?”

“真宫寺是清吗?”

“是的。”真宫寺看着我,脸上一副迷惑不解的表情。

我把信纸放下,猛地给了面前的人一个拥抱。

“真宫寺先生!!我一直在找你!!太好了!!”我使劲的抱住怀里一直在找的人,真宫寺的表情已经从疑惑变成了惊恐。
“等等…等等….先把我放开!你身上好丑….要窒息了!!”对方用力的推开我,不过看起来无济于事。

我兴奋过头,完全没有注意到真宫寺先生的反应。

可能是终于受不了了,真宫寺有些奔溃的吼道:

“你先去给我洗澡!!!!!”

书屋里的灯泡,闪了几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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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油之火·本篇完

附注:①鸟山石燕:鸟山石燕,本名佐野丰房、生于正德2年(1712年),卒于天明8年阴历8月23日(1788年9月22日),字不详,号船月堂、零陵洞、玉树轩、月窗,江户时代中期的浮世绘画家。作品有:画图百鬼夜行,今昔画图续百鬼,今昔百鬼拾遗,画图百器徒然袋。

②鬼火类妖怪:在无人的地点突然出现青白色(或者其他颜色的)火焰而产生的妖怪,和狐火类有区别(狐火:是红色或黄色,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且多出没于冲绳地区

③吃鱼油的猫:因为猫弓起来背后是花白的,看起来就像小孩

④姥姥火:《今昔物语》记载,平安时代的日本大阪附近有个丢婆山,年迈的孤寡老妇人都被丢弃在这座山上。姥姥火就是这些被丢弃的老婆婆们的怨灵凝聚而成。它头上缠绕着红莲之火,总是突然从油灯或灯笼中出现,在空中飘来飘去;一边飞舞,一边还发出凄厉的尖笑声。

⑤酒糟鼻:指红鼻子天狗。酒糟鼻是玫瑰痤疮,比起男性,其实更多见于中年女性

⑥廊屋:日本当时的官方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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