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真宫寺是清生贺/狱真狱】黑暗中的喜剧(1)

*真宫寺是清生日快乐,这是生贺文的第二十发

*中篇,西方怪物pa

*开头伪严肃,但其实这是一篇欢乐向(文风突变注意)

*ooc不可避,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得塔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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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圆月高悬天空,天空里有乌云。

白桦林的阴影是摇晃的,在这黑暗的森林中,这些阴影和树枝混在一起,分不出彼此,在野兽的嚎叫中升华成更加可怕,更加凄厉的东西。夜枭啼叫,猫头鹰低吟,蛇吐出他的舌头盯着黑暗,通过信子感受着今夜的寒凉。

黑夜会带来迷雾,一如战争会带来血——血,那些甜美的液体。但是对人类来说,那些潺潺流淌在他们血管里的东西是痛苦的象征。除了疯子,他们从来不会为了那些在战场上挥洒的热血感到快乐,而是会痛苦的、悲伤的转过头去。

但是,这里是森林,虫吃草,鸟吃虫,夜枭捕鸟,蛇缠夜枭,一环扣一环。你透过迷雾,看见那些树上苍白的扭曲的树瘤,里面有没有冒出来的芽,干死在里面了。总之,这里就是这样一片地方,阴森森,可怖怖。

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神,自然也就有各种各样和神对着干的东西。比如我们之前说过的血,喜欢血的,看起来是人类的除了疯子,还有吸血鬼。他们是要吃人,这是众所周知的——狼人也一样,还有其他的怪物也一样,他们躲在阴影里,已经活过了上千年的岁月。

我们还提到过食物链,这里还有种间关系:竞争、捕食、寄生、偏害作用、互利共生、原始协作.....比如狼人和吸血鬼一直都不对头,每次见面都会打得不可开交;比如有的幽灵喜欢诱骗人类摔进坑里折断脖子,即使那样对他没有任何好处;比如说如果一个地区人数大面积减少,同时有报告显示有灵异事件发生,就会有教父或者赏金猎人来此处巡查。

这些事已经持续了几百年,看起来也会一直持续下去。

比方说,现在有一个旅人在黑夜的森林里赶着路,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焦急的。他戴着船型的旅帽,看起来像是用墨水泡过一个世纪,身上的披风,脚上带铜扣的厚旅靴,也是相同的颜色。身后长长的,挂满了树枝的头发在森林间来回摇摆,惊醒了无数虫豸,像是突然闯入此地的渡鸦一般张扬。

他的左手手臂缠着绷带,右手也是,上面有滑石粉的味道,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已经有些结浆。他穿着类似军装和普通旅人装束,配黄铜扣的古式长背心,黑裤,有着他的藏在披风里的包袱和手上临时削制的棍子。

但是最让人在意的是他埋起来的脸,他似乎有着某种疾病,脸上的深灰面罩捂住了他的口鼻,阻挡住了夜风对他的侵袭。那很难不让人想起之前黑死病爆发时带着鸟嘴面具的医生。不过这个人不是医生,看他那双琥珀般凝固的金眼睛就知道了——里面没有救人一类的崇高理想,也没有坑蒙拐骗的贪婪,只是带着一般人会有的疲惫。

旅人放慢了脚步,那双眼睛似乎也被面前的迷雾迷惑住了。他缓慢而坚定的确认着眼前每一棵树:恓树、栗树、白桦、被病虫害扭曲的看不出来的树。他掏出上衣口袋中闪银光的怀表,上面小巧罗盘的指针一直转着。他的衣服里有什么东西闪着光,乌鸦们从树洞里探头出来蠢蠢欲动,那人立即把衣服拉上,遮住了那些东西。他向前走着,走一段摸一段看一下怀表,然后继续。最后,当他发现自己真的迷失在这里的时候,他脸上没有惊慌失措的表情,反而彻底放弃了寻找方向,向前不断的走去。

树林里有泉水,但是上面飘满了枯枝败叶。旅人趟过泉水边的泥地,向前走去。夜色里,周围树枝上的树叶渐显丰满,闪着银色的柔和的光。这里似乎脱离了之前恐怖的氛围,旅人却有些迷惑。他看着地上的碎石,用脚踩住压了压,反复确认着什么,之后他才继续行走着,向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与稍外侧的阴森不同,在这里有着看起来美好的多了的林子,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地上的道路被粗大的树枝交叉着覆盖着,盘根错节。这里比外面“湿”,空气似乎也更加清冷。旅人穿过一片低矮的树丛,突然看见碎碎的黑影间有一点灯火。

他向着那个方向走去,先是一些有棱角的东西,然后是有蛛网裂纹的玻璃;还有哥特式的尖刺、爬在木板上的暗色爬山虎,不过更多是破败的闪烁的烛光;最后是尖尖的铁质栅栏,将这一切围住。

那是一座有些破败的古堡,里面有人,应该在弹奏着钢琴....那些优美的音符飞散在森林之中,这片大地在哪一个瞬间像是轻轻睡着。

旅人来到铁门前,轻轻一推,门就开了。不过这可不是主人热情好客的标志。他继续向前走着,直到来到有铁质门环的大门前,拉起门环敲了几下。

“谁?”里面有这样的声音问着,钢琴声停了下来。

“我...我在这片森林里迷路了,可以借住一晚吗?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

那人停了一会不曾开口,继又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真宫寺是清。”

“不是本地人吗.....算了,无妨。”

“进来吧。”

大门伴随着被挤压的厚重声响打开,自称真宫寺的旅人看见了门后捂着烛台的人。

“放下你的行李吧,我叫狱原昆太,是这里的主人。”

那人,从他的服装看,是极其优雅的黑色礼服,带着长长的尾,马甲是暗红色的。在他的衣服上除了简单的银色纽扣外,没有多余的装饰。黑色的皮鞋也是这样的,打过了蜡,在昏黄的烛光里有着模糊的光点。

但是,如果你看他的眼睛,看那双暗红色的埋在水晶眼镜下的眼睛,还有那些带着棱角的五官,你便会感觉到这个人似乎是从岩石中雕刻出来的——那些岩石在荒凉的海边,或者深山中才找得到。这人仿佛是从巨匠的刻刀下诞生的,衣物下包裹的肌肉和骨骼也如岩石一般健壮,他是走在街上,会被人称为“巨人”的那类人。因此,尽管他尽力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好意,那张脸还是会让人有一丝的恐惧。那些眼睛里也带着自然赋予人类的纯真和美好,像是小孩子的好奇心一样的东西。这些混杂在这个人身上,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位性格怪异,隐居山林的年轻而英俊的绅士——他看起来才二十多岁。

他看着眼前的旅人,想要当一个尽职尽责的好主人,于是从嘴角挤出微笑。可旅人似乎更怕了,他道过谢,弓着背,弯着腰,拿下自己的帽子,然后咳嗽了几声。

“请见谅....前几天染上了风寒,所以要用口罩暂时遮挡一下。”旅人金色的眼睛里闪着疲惫,他苍白的脸露出了一半,只看这一半的话,他和主人年龄相仿,但是五官更加秀气一些。他看起来很不好,包括长发上缠着的树枝和草叶,还有手臂上露出的绷带。淡淡的血腥味飘荡着,那人的脸更白了几分。

“你受伤了?”主人走在前面问着,那人点点头,握着自己的手臂。

“是...是的,山上的时候摔了一跤,割伤了...”

割伤是伤不到那个位置的,只有火药和箭矢可以造成那样的伤口。

主人也应该知道这些,但是他并没有拆穿。

“真是太不走运了......你先清洗一下,我去给你找伤药和绷带来。”

他的话语简短,但带着关怀,像是压抑着什么一样。

旅人跟着主人走过落着灰尘,但是精心装饰过的大厅,来到二楼的一处小房间。有一位银发的女仆已经烧好了水,望着旅人沉默着,向他们微微的鞠了一躬,消失在转角的黑暗里。旅人看着女仆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来到了临时的小房间里。

主人看着他,眼睛突然发出微红的光,旅人看着他的眼睛,一时之间竟然呆住了。

“回答我,你是为了什么受的伤?”

“我...带着死去姐姐的东西...逃跑...为了不让它落入其他人手里.....那个东西.....是她留给我的....”

“然后....在山路上....被伏兵袭击了....用的是火绳枪...还有一种改良的...”

“手臂上侧...擦伤了...”

“你是清白无罪之人吗?”

“是的....”

确认完之后,主人的眼睛暗了下来。

“等会你洗好了,就敲一下门,我把伤药和绷带给你拿来。”

旅人点了点头,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事浑然不觉,角落里落着一只蜘蛛,结出一个崭新的蛛网。

然后他将手上的绷带揭下,上面确实是被火药擦伤的痕迹,结的痂破裂了,伤口往外冒着血。那人犹豫了一会,先再次缠上伤口,咬着牙脱掉身上其他的衣服,轻轻来到浴桶中清洗身上的其它部位。

蜘蛛爬走了。

大致洗净了以后,真宫寺拿起毛巾,换回自己的衣服,拿起自己身边的装满了清水的小木盆,清洗起伤口来。

过不了一会,那水面渐渐染红,伤口上新流出的血液也渐渐停止流动。

看见伤口上的血液止住了,旅人想起了主人说的话,敲了一下门。

门打开一条缝,从里面递出放在银色盘子上的伤药和绷带,真宫寺说着“谢谢”,将药涂抹在伤口上,用绷带细细缠上,然后打开门。

“你先去休息吧,我带你去。”主人亮起蜡烛,真宫寺跟在他后面,来到了一间用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外面的房间。“请自由使用里面的东西,明早东条小姐.....就是刚才的女仆会来叫你。”

顿了顿,主人用手指着床头白色的衣物。

“那是备用的睡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换上吧,只有这样长袍样式的了。”

“麻烦你了。”客人局促不安的握着手站立着,多次向主人道谢,头低下去,看着地上的红色地毯。

“那么,晚安。”

主人将一只蜡烛放在床头的烛台上,将门关起,折返回去。他左右望了望,来到刚才让真宫寺洗浴的房间里,有些迟疑的走着,来到木桌前盯着红色木盆里漂浮的血液。

“没有问题吗?”

“谢谢你。”

他对着角落自言自语,黑暗中有着银色的线。

然后,他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点,放在舌尖。他的嘴里有银色的獠牙,像新月一样洁白,而充满杀意,可以轻易的扎进人的血管,让那些鲜血流淌,让那些魂灵在他的喉咙中回荡,饱餐一顿。

但是他没有对旅人下手,尽管对方看起来脆弱到不堪一击。

是的,狱原昆太先生是一位有些不太一样的吸血鬼。

“味道怎么样吗?”

“我觉得是我喝过最好喝的东西了.....但是我还忍得住...应该...”

“实在不行...我就只能将就一下了....确实是很不绅士的行为。”

“临走的时候取一点?但是他受着伤,身子弱。”

“是的,他看起来像是东方来的。”

“森林里的其他人?他们应该不会下手。”

昆太看着木盆里漂浮着的血,犹豫了一会,角落里爬出来一只蜘蛛跳到他的肩膀上。

“是的,老师,我知道这很不优雅的.....”

“不过就这一次的话....”

就在昆太要伸手拿起木盆的时候,他体内的器官突然猛烈的跳动了一下。

“唔!!!”

这位绅士吃惊的扶住桌子,蜘蛛因为他的举动挥舞着八只脚爬到了桌子上,用复眼看着他。

“感觉...突然身体不听使唤...”

说着,他的手从桌子的边缘滑落,黑色的指甲划起了一条白白的木痕。他摔落在地上,刚才的感觉持续了一阵,蜘蛛在桌子上跳来跳去,昆太慢慢恢复了正常,在地上喘着气。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余光里感受到来自冥冥之中的注视。

“不是...不是因为满月...”

他这样说着,想到绅士像这样躺在地板上实在是失礼,准备起身。房门被一阵风推开,一个身影像闪电般闯了进来,带起两道银色的光,身上还穿着白袍的丝绸睡衣。

那人一手用银色的,刻着十字花纹的短剑指着他的咽喉,一手用桃花木心做成的木椎对准了他的心脏,跨坐在他的身上。

真宫寺脸上还围着黑色、厚重的面罩,他苍白的肌肤与绷带和睡衣融为一体,黑色的长发向四周自由的滑下,覆盖在雪白的修长的脖颈上,垂落在四周腾起灰尘的地面上。他金色的眼睛里没有之前所有的畏惧和惊慌失措,只是平静的望着身下的人,带着一种冰冷刻骨的狂热。

“哟。”

他像这样说着,声音里带着笑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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