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一家

键盘长菇期
希望能长出鸡枞菌

【真宫寺是清生贺/最真最】狱⑥

*真宫寺是清生日快乐,这是生贺文的第四十八发

*来自  @无时地 的监狱pa。

*美国的监狱管理其实相当严格,这仅仅只是娱乐向。

*这章混合视角,前最原后狱警小哥。

*ooc不可避,会有血腥暴力的描写,欢迎捉虫

*希望大家看得塔诺西

————————————————————————————

没想到事情会败露。

至今为止,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那个叫杰克的狱警也配合的很好....都怪我还是太急了。

“最原告诉你的对吧?”

那个瞬间,我以为自己的心脏被人拽了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那种前功尽弃的感觉实在是让人苦恼,就像是我至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被人瞬间否定了。我在寻找真相这条黑暗的道路上一路狂奔,一头撞上带铁钉的墙。

谈判结束,那些雨水变成水蒸气从我的身上不断向上蒸腾,我感觉自己一定已经面红耳赤。对面的人看见我疯狂的劲,一直嘟囔着什么。最后离开的时候我路过他,终于听了个清楚。

“这些疯子。”

我是被归在真宫寺他那一类里了吗?

但是我并不是,我深深地知晓这一点。那个狱警可能是,但是像我这种难以直视他眼睛的人,怎么可能与他相同。

实话,如果我是那一类人说不定还好,至少我现在就不用为了他的动机如此费心费力了。

关于这一点,我也问过那个狱警。

“你觉得呢?”

“他杀人都是直接一刀之类简单的方法,可以确定不是兴趣杀人了。”他说着,偏过头在想着什么其他的东西。“嘛,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我觉得他说不定是厌倦了,又不得不做呢。”

“这种事...不是可以直接放弃吗?”

“最原先生,你说的是一百个,这个数字现在不知道已经超了多少。”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而且我也不知道其他人会想什么,他觉得这是一种必然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吧?”

“所以你们直接聊聊就好了啊,我相信真宫寺先生很乐意回答你的问题的。”

昨天,他提议完毕转身去吃晚饭了。我陷在电脑椅里,将对方的话一遍一遍的重复播放,试图从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说到底,世界上的死太多了,完全看到什么的,是不可能的。”

说到底,坐在这里想的事情都只是我的个人推测,即使无限的接近真相,也总会有偏差存在。

但是...............

我想到那双眼睛,那双突然睁开的眼睛,我的双腿就一阵发软。我又回到多年前那个阴雨天,看着前面送葬的队伍,泥水里冰冷的像蛇一样的东西在盯着我。即使他们永远不会缠上我,恐惧依旧如影随形。现在,我面前没有爷爷作为我的屏障,所以我只能抛开。

但是...............

但是现在,我却必须面对,否则就是下一个天海,永远无法真正的放下。

我是一个侦探,可以轻而易举的看穿那些手法,那些工具,那些作案时间上动的手脚。密室在我的眼里就是一个完全透明的房间;自相矛盾的谎言我从来都能迅速的分辨;机关、不在场证据之类的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即使是自谦,我也不得不承认上天在揭开真相上给了我难以置信的天赋。

可我从来都害怕着动机。从第一次刑事事件里的黑白颠倒一直到现在,我读得懂一些,却从来无法真正明白人的想法。每个动机被揭开的瞬间,对我来说都是心理上的一种负担。

我无从评判他人的正确与否。这不像是真相,你只需要还原就可以。这些时间、空间、因果积累起来的东西最令人生畏。即使我想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像福尔摩斯,像杜邦,也总是半途而弃。

我和真宫寺是两个对立面,他看得穿人类,甚至死人,却失去了自己的理性。我保留住绝对中立的出发点,却总是败在人手上。

这是才能的牢笼吗?

我到底想要从真宫寺身上知道什么呢?

我的脑中思绪万千,而后天真宫寺就要离开,在那边,我是完全没有机会和他直接交流的。我一时混乱,按照收集到的流言蜚语念着,另一边的狱警跟着我学舌。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他是在问我,我下意识的这样觉得,于是我脱口而出。

“我觉得和你的姐姐有关系。”

狱警肯定是吓到了,他也许觉得这样的事不要直接提出来比较好,因此说得磕磕绊绊。

我刚从那种错觉里回过神来,他一句话只让我觉得一盆冷水从头到尾的浇下。

“最原告诉你的对吧?”

他轻而易举的就看出了我,而我,在尝试了这么多次以后依旧失败了。

“如果他想要知道,就让他今晚来找我。”

他这么说着,我感觉冰冷的手指爬上了我的双腿。在远处,有一个身穿橘黄色囚服的人,他躺在自己的监狱里悠哉的看着书,却从那里对着我投来了寒冷至极的目光。

我感觉自己应该逃,逃得远远的,将这些事扔在后面。真宫寺他为什么要杀人关我什么事,凶手已经抓到了,以后他也不可能再离开监狱回到社会了。

可总有人在我耳边低语着,现在不去会后悔,现在不去会后悔。

我的胸膛里塞满了溺水的窒息感,上面,是站在游泳池底能够看见的扭曲的景色。有人站在池水边上,只要我起身就能看到。

可是我的心脏被卡在了游泳池底,一旦起立,它可能就要破碎。

怎么办?

现在不去会后悔。

空气从我的肺部涌出,变成一声叹息

“今晚见。”

我最后还是从池底起身,在逐渐降临的黑暗中捧着自己的心脏,在警卫员的带领下向着真宫寺的牢房走去。

真宫寺没有睡,这我是知道的。每天晚上,我都听见书页翻动的声音,还有他轻声的歌唱,直到凌晨才睡下,这大概是他的生活作息。

那些歌我知道,那是他以前做过的课题研究。他曾经在教室中唱给我们听,天海说着想学了唱给妹妹听,美兔抱怨着找不到调。真宫寺停顿了一下,立即开始他的民俗学讲座。

那也是已经逝去的校园时光,不再归来,只会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远远地,我就听见那些被其他犯人置若罔闻的歌声。

真宫寺抱着书坐在那里,没有看书,专心致志的闭上眼睛歌唱着。这几天,真宫寺周围的犯人都被陆续的送上了电椅。一开始他还可以和周围的人聊两句,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旁边这些无望的人已经没有丝毫说话的冲动和欲望,因此真宫寺也只好自己看书打发死前的,还很漫长的时光。

“你来了?”他睁开眼睛看着我,毫不避讳的将自己的目光全部投注在我身上。

我张嘴,竟说不出话。旁边的警卫看见我的反应,向着另一个方向立马走掉,只剩下我一个人。

“......你不说话吗?明明之前借用别人的身体问的很开心。”真宫寺看见我的反应,收回了一部分的目光,将手上的书放回书架。

“你,真的还活着吗?”我问着,真宫寺楞了一下,然后笑了。

“就从生理学上来说,我确实是活着的。”

“不过,这只是你疑惑的一个枝条,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你直接问你想问的吧。”

我想了想。

“你真的是真宫寺吗?”

我听见一声叹息,并不来自真宫寺,来自其他的牢房。

“这么多年了,你另一个习惯还是没改....”真宫寺摇了摇头。“直接面对时,你总是把自己次要的事摆在首位。”

“我可以回答你,但是其他的大问题我就不会再回答了。”

“我是真宫寺是清。”

他笃定地说,抬起眼看了看我。

“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疑问吗?”

“我感觉,你似乎是不同的人。”我组织着自己的语言,话的枪膛似乎是生锈了,平时百发百中的言语此时却难以拼凑。

“一开始,你在我们大家的心理,都是一个阴森森的,博学多识的人....之后慢慢接触了,大家也都知道你其实不坏。”

“可是天海......他某次看见了你摘下面罩的脸,从此就在心里一直惧怕着你。”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表面上是知名的学者,可却又变成了现在疯狂的杀人狂。”

“但是看守你的狱警却又说你是一个温和有礼,三观异常,值得深交的对象。”

“这些角色之间相差太大了.........我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真正的你。实话是,对于现在发生的事,我一直感觉全是一场梦。等我醒来,你说不定就变回以前的形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己好像把心脏刺破了,把所有的疑问一股脑的丢出来,堆积在一起就变成了难以理解的的东西。

“如果让姐姐住在身体里的那个你是真实的你,那现在你没有了面罩,也没有了姐姐,你又是谁?”

“如果那个表面是学者,内里是疯狂的杀人狂的你是真的你,那么你为什么在杀人时又会带着一副厌倦感,一种小心翼翼的压抑。”

“如果你能告诉我的话!请你告诉我,你的真实到底是什么?”

“我是侦探....但是我看不透人。”

我说着这些,看见他死了的眼睛里似乎有微小的火星开始燃烧。

那些火星烧的越来越旺,直到变成一场燎原大火,将那双暗金色的眼瞳彻底点亮,让他在这夜晚如同蛇一样反射着昏暗的灯光。

他的灵魂仿佛重新回到了他身上,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的。我突然不再畏惧他的目光。

“最原君....”

他说着,我听见这称呼竟然涌上一丝熟悉的亲切感,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这么称呼我。

“人总是会只想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这是我说过的。所以死、生、还有爱是我们永远没有办法弄懂的。”

“但是它们永远都存在着,即使有时候形式改变了,它们的内核也不会变。”

“既然你已经知晓了他人对我的看法,那么你是怎么看待我的?”

他这样问我,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在才囚时,他穿着那套军服,戴着帽子,在教室里回答着我偶然提出的疑问,随后一个一个为我讲解清楚,再让我提出自己的看法。那时候的真宫寺戴着面罩,他的形象看上去有些吓人,却也因为神秘而隐藏着无限的可能性。

他确实是我曾经憧憬过,想要成为的人。

这么多年来,这件事虽然有些变化,尤其是在现在。但是我的记忆里一直埋着当年的我的想象,这是没有改变的。

“你是一个很厉害的学者,也是一个敢于挑战既定观念的人。”

我这样说着,十多年过去了,这一点依旧没有变。

“那么......这是你眼里的我,你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嘴角的微笑,那真是柔和至极的东西,他的笑容映在我的视网膜里,在这监狱的深处像是开出一朵外面的花朵。

“伦敦的泥水吗?有机会的话,真想和你一起去看看.....”他这样说着,就和以前他提出一起在毕业以后实地考察一样。

那没有实现。他说的正是我一直害怕的东西,但是在他的声音里,这些回忆似乎都变得柔和了。

“你是怎么看见这些的?”我问着,他摇了摇头。

“我只回答一个.......你问错了......”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可能再也没有机会问这些了。”

“走吧。”他大声说着这一句。

我还想说什么,他躺回床上,蜷起身体闭上了眼睛。

狱警听见他的话,从转角走出来,用眼神询问着我。

“走吧.........”

我囔囔自语着。

————————————————————————————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我看见过许多许多可以说是坏透了的人。

但是他,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最疯狂,却也最冷静的,一位不算坏人的人。

我现在坐在这里,回忆着这些。

他被捕,送到这里的时候是春天。

而他走的时候,也只是短短的一周多,外面黄色的花还没有凋谢,除了监狱里有奇怪的自杀事件,一切尚且没有变化。

我和汤姆站在监狱的门前,前面是穿着囚服的真宫寺。他的长发被逐渐下降的直升机吹起,散乱的向后吹起,却依旧如同他来到监狱时光洁如同丝绸。

我没见他洗头啊.......

我在内心疑惑着。他怎么样来,就怎么样走。整个人看起来根本没有变化过,在最原办公室偷听的我疑惑着最原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不问些更有趣的,比如他到底怎么说出那些让人毛骨悚然的话的。

之前我以为见到了大和抚子,现在我觉得见到了拿着加特林扫射的大和抚子。就如同他自己说的一样,这个人从来没有变过,至少在我这种小狱警看来是这样的。

最原先生的脸上除了黑眼圈,还有泪痕。看起来他昨晚一定为自己没有问个更加明智的问题哭过。

汤姆站在我旁边,呆头呆脑的问:“最原先生为什么要哭啊。”

“所以说你成不了心理治疗师啊。”

“诶?”

他们打算乘同一辆直升机一起到机场,真宫寺再由专机押送回国。那些新闻渐渐的流了出来,如果最原再不回国调查的话,可能就要控制不住满天的流言蜚语了。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直升机降到了地上,他们准备押着真宫寺上直升机,最原站在他的身旁。

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顺利的时候,真宫寺突然低下头对最原说了一句什么。我戴着偷来的耳机,听得清清楚楚。

“我现在再简洁的回答你一个问题,我能听见他们的声音是有原因的。”

“因为我一直被困住了。”

“那么,永别。”

在最原反应过来前,真宫寺消失了,彻彻底底。

不是什么浪漫的变成白色的雾,他是真的“啪”的一下就消失了,甚至连声息都没有。手铐和脚链以及囚服掉落在地上,他穿的那双塑料鞋上还沾着刚刚踩到的泥土。

最原终一呆了,一脸惊讶的站在原地,其他人也是一个反应。

接着,所有人都慌乱起来。他们在那里寻找,像是要撅地三尺把他挖出来似的,汤姆更加吃惊了。

“卧槽!!那人呢!!?”

“消失了。”

我只能这么回答他,然后被拉去一起找人。

当然,最后打死都找不到。

也一直都没有任何下落,他就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我们用了真宫寺身上的定位仪,发现没有信号。

那个号称是世界上最坚固的机器也和真宫寺一起彻底消失了。

最原终一关掉了监视用的窗口,我默默地把耳机放到他的身边。他沉默的坐上直升机先行离开。

飞机起飞时,有几滴雨落到我的脸上,我尝了尝,是咸的。

这下,又有一个人被困住了。

我转身走回这座监狱,外面的黄花开得正盛,伦敦还在下雨。
直到现在。

————————————————————————————完

评论(6)
热度(151)
  1. 共2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谷一家 | Powered by LOFTER